那时他们就站在医院的走廊,简道长告诉两人说:“残疾人最想要得到的不是怜悯可惜,而是正常对待。病人想要得到的也不是心疼,而是能回归正常生活。”

“那个孩子不会觉得自己有多痛苦,有多悲哀。他只会庆幸,自己杀了傅泽荀,也因为杀了傅泽荀,救了更多没有被傅泽荀杀死的人。”

“可是……我、我们,我们这些被他救了的人,又能做点什么呢?”简紫芮眼眶发红。

“什么都不用做。”简道长抱了抱这个自己捡来养大的孩子,“他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止,无数次地去救人,从不是因为他想从被救之人的那里得到什么。相反,他反而在拯救的行动中,不止拯救了你们,还救赎了他自己的灵魂。”

“你们要做的就只是,一如既往地对待他。你们是同学,是朋友,是可以托付生命的队友,如果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那就在完成学业的时候,更加努力一些。”

“可是时间门,从来都不会让我们慢慢成长。”祁学一声音明显哽咽。

“那就不要在乎时间门。”简道长揉了揉祁学一的头发,“我没法说,你们今后不会再遭遇危险。但我想,你们至少也能做到,在面对绝境之时,不留遗憾的死去。”

“普通的孩子不需要考虑死亡危机,但你们是灵师。”

“故而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在有朝一日里,突然后悔,和同伴相处的记忆中,只有难过和愧疚,而没有任何开心的回忆。”

“……是。”祁学一猛然低下了头,任由泪水砸在了地面的瓷砖上。

简道长后来离开了。

简紫芮与祁学一也恢复了以往。

尽管在这份自然表现中,谁又都知道,那里头充满了不自然的底色。

病床上,贺景同面对祁学一的问题时,握了握拳。他手上的绷带,也跟着绷紧拉直,却没有任何伤口被拉扯的感受。

贺景同只说:“很快就会好起来吧,我总觉得我现在的恢复能力,强得很离谱。”

“搞不好明天就能出院了。”

“这个绝对不行。”简紫芮摸出了一把水果小刀,正尝试给苹果削出个兔子模样,“至少要观察一周。”

祁学一看着贺景同身上的绷带,颇为老气地说道:“都被裹成木乃伊了,就好好躺一段时间门不行吗?”

“不太行。”贺景同委婉地说道,“我莫名地有一种,不写作业会很惭愧的感觉。”

祁学一&简紫芮:???

“而且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们的实习分扣完了吗?”

“呃……”“……嗯。”

“到底是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