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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我 乌合之宴 1778 字 4个月前

刘应柔长吸一口气,怨不得姜家对姜月这么差,原来不是亲生的啊?

她想了想,扇子贴在胸口又轻扇,要是姜月不是姜家的孩子,此事得找个时间告知她,这么多年过去,如今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的生身父母。

……

天是闷热的,并没有下雨,乌云滚滚地压着,让人从心底里升起一种不痛快,才申时帐中就点了油灯,老远就能闻见一股汤药味儿。

几位亲信的将军来回看过了,大夫说不大好,但若是求生欲望强些,说不定能救回来,但王野一日里有半日是睡着的,睡又睡不安稳,始终梦魇,现在醒着,大家便都来瞧瞧,说不定是最后一面了。

聂照在外头遇见了来看的刘方志,二人一前一后入帐,进去的时候背着光,教人看不清他的脸。

王野瞪大了眼睛,喊:“侯爷。”

他挣扎着要起身,聂照快走了几步,站到他床前,扶住他的手臂,弯下腰道:“我不是他。”

刘方志心尖一跳,缘何王将军会喊他侯爷?

王野拖住聂照的胳膊,用昏黄的老眼打量他,忽然老泪横纵地捧住他的脸:“你不是侯爷,你是太平儿,是小侯爷,你是他。”

聂照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王野竟然还能一眼认得出他,这么久了他迟迟未来拜见过,一是怕真的相认诉说当年之事触及情肠,于他养病不利;二是若不相认,他一个小将没有缘由来探望。如今王野病危,他是时候来瞧瞧。

“我长大了,将军不要再叫我乳名了。”聂照猛地一羞,却颔首,当是默认。

王野抓着他不肯撒手:“哦,是,如今你该有二十岁了,有个字,叫子元,子元啊,我寻你多年啊,你怎么不回来?”

“我前些年见过将军的使者了,只对他说是同名同姓的巧合。将军在朝中举步维艰,我是罪臣之弟,回去恐给你添麻烦。”

王野老泪横纵,俯倒在他膝上,泣不成声:“当年一战,是我与侯爷和夫人一起,北羌趁我们人手不足所以绕后突击,侯爷令我先杀出去请援兵,我走后,才知道,他们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援兵也不会来,所以宁愿战死以留清白,却怕我无辜枉死,让我先走。”

聂照冷不丁被提起当年战事的细节,也沉默,静静听他描述当时的惨状。

血没马蹄,横尸遍野,青草被人血浇灌得肥嫩翠绿,疯长到腰间。

刘方志亦是沉默,上下一联系,便得出结论了,王野早年在宣平侯麾下效力,所说的侯爷自然是宣平侯聂沉水,当年夺嫡之争惨烈,朝中风云巨变,惊闻聂家通敌叛国,宣平侯聂沉水战功赫赫,却因无援军而战死靖北,聂积香被斩,那聂照就是聂沉水的幼弟?

怪不得,怪不得聂照有如此帅才,不像出自文官之家,原是家学渊源。

王野一边说着,一边从枕下拿出自己的印信:“如今见到子元,我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能放心去见侯爷了,这是我的贴身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