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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练琴、日夜不休的疲劳、备赛的压力,所有的东西积聚在一起,晕车只是戳破了气球的那根针,让里面的东西一下子爆发出来而已。

只是第一轮比赛,已经有人开始在赛前崩溃了。

卫丛望过去,一个估计踩着年龄线报名的小女生受不了赛前的氛围,蹲在地上呜呜哭起来,她身边围着四五个人,其中一个和女生几分相似的女性伸手揽过她的肩,让女生趴在她的肩上哭泣。

卫丛突然想,自己该不会是把简一鸣当成儿子养了吧?

他的脑内黑洞还没有闭上,简一鸣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十六岁就长得比人高一个头的少年一脸虚弱出来,把自己的脑袋当成啄木鸟的嘴,敲敲他的后背,把换下来衣服的袋子递给他。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这还是卫丛第一次给人当保姆呢。

他接过袋子,看看时间,快到上场的时候了。

“人还清醒吗?”卫丛气不过,把他脑袋当成狗狗脑袋揉了几把。

睡了两天的简一鸣缓缓地点点头。

“看样子不怎么清醒。”卫丛从口袋里掏出了两颗薄荷糖,撕开包装纸怼到他嘴边,简一鸣乖巧地吃了进去,然后整张脸皱得像张被揉成团的纸,五官快要离家出走了。“听好了一鸣,打起精神来,前面我们已经走过了九十九步,现在准备踏出最后一步了。你该练的练好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现在打起精神来,准备上场了。”

“正常演奏不会有问题的,现在能做到吗?”

简一鸣:“能。”

“给点气势,能不能做到?”

“能!”

“好,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卫丛带着简一鸣到上台的楼梯前,这边还在幕布之后,灯光昏暗,隔着一个楼梯,却是万丈光芒,恍若另一个世界。

卫丛手掌稍稍用了点力,推了一把上台的简一鸣,看着他踏上楼梯,踏入光的舞台里。

撑住啊,一鸣。

这里不是起点,也不是终点,只是一个小小的中转站。

简一鸣的琴声从台上传来。

有点虚,指尖力量不够,但是该强的地方强了,该弱的地方也弱了。

节拍没问题,节奏没问题,谱子也没问题。

声音有点飘,不过足够通过第一轮了。

卫丛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