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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当时热热闹闹的场景,白落州想哭又想笑,其实当时的他撒谎了,那个小瓶子装的不是胃药,而是治疗精神方面的药物。

在他刚刚工作的那几年,缺乏工作经验又没有任何人帮衬的他,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应激得一天天晚上睡不着,白天精神恍惚,眼里全是血丝,却要强撑着身体继续应对难以完成的工作任务和给他难堪的变态同事。

临近崩溃的边缘,他找到了正在医学院深造的一位同窗,格外隐蔽的情况下地开了这个药。这个药他当初也是吃的很谨慎,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精神的疾病,尽管他的同窗反复安慰是人都会有点。

后来凤王环住进来了之后,他就似乎忘了自己开了这个药似的,再也没有吃过了。

白落州紧紧地握着这个小瓶子,双手不住地颤抖,连揭开盖子都勇气都没有,他感觉浑身发冷,双腿都无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地慢慢地跪坐在地上,看着药瓶子,既恐惧,又渴望,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找到了泳圈,却在纠结是不是要套上去。

在精神极度紧绷的情况下,白落州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家的大门悄无声息地被人打开了。

那人走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唯有一双眼眸透出刺骨地寒芒,在黑暗的屋子中显得格外明亮,也格外寒冷。

他静静地盯着眼前坐在地上背对着他的人,那人穿着米白的羊毛衫,打湿了的样子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为了讨口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从洞子里钻出来觅食。

那人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的笑。

白落州丝毫不知身后的危险,他犹豫了很久,颤抖地将瓶盖拧开,数着颗数将药丸倒在自己的手心,他记得同窗告诉过他,这个药物只是缓解,不是治疗,所以药性很低,对身体副作用不大。尽管如此,白落州还是将那药丸掰成两半,将大的那半丢在瓶子,小的留在手心。

“你在吃什么?”

一道低沉压抑的声音如炸弹一般在白落州的心脏上轰然爆裂开来,他浑身一颤,血液倒流,手上的药丸抖在地上。

他缓缓回过头,凤王环正站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第六十一章

白落州吓得跌坐在地上,瓶子里的药丸打翻在地,滚落四散开来。

一双长的没边的脚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裤腿笔挺,像两根方形铁柱,白落州抬起头,凤王环正以王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完全挡住了月光,将他牢牢地罩在阴影中。

白落州认为看到凤王环应该是高兴的,激动的,但是凤王环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本能地感到了害怕。

凤王环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了他一样。

白落州的呼吸都伴着颤抖,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他看着凤王环抻着裤腿慢慢蹲下,以狩猎的姿势,身体微微向前倾,好像随时都可以将他扑倒在地,白落州本能地往后退,后背都贴上了冰冷的柜子。

明明自己朝思暮想到了极致的人就出现在眼前,为什么他会感到莫名的恐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