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没有回应,他压根儿就没听到源赖光说了什么,自顾自地连衣架带衣服一起搂在怀里,再回到卧室。

他前脚收完衣服,后脚雨就下起来了,下得那叫一个气势磅礴,云层间仿佛有暴怒的巨兽在嘶吼,搭配轰鸣的雷声,震耳欲聋。

还好他动作快。

琴酒微微松了口气,又为自己过于居家的想法感到些许的别扭,将半干的衣服挂在屋内,然后慢悠悠地走下楼梯。

彼时,源赖光不打坐了,抱着手臂倚在门上,眯着眼凝视茫茫一片的雨幕,神情略显凝重。

琴酒下了楼,脚步一转走进厨房。在进去之前,他发现源赖光情绪不对,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有种不好的预感。”源赖光脑海中有根筋不断震颤着发出预警,“琴酒,这场雨来得不寻常!”

从消毒柜中取出煮咖啡用的器皿,琴酒一边将咖啡豆磨成粉末,有条有理地烹煮着咖啡,一边道:“为什么不寻常?莫非是你的仇人制造出来的?”

天可怜见,他真的只是随口一说,措词都没过脑子,却不曾想一语成谶。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头顶忽然一阵惊雷炸响,巨大的音量使地面也不禁微微晃动。天旋地转说不上,但那股子不同寻常的味道,却无比清晰。

琴酒脚步一错稳住身体,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出厨房。

他站在厨房门口,定睛看去,只见源赖光周身光华大放,紫色的灵力源源不断向外释放,化为结界般的屏障,护住了爱豆小屋。而在这层屏障外,一把杀气冲霄的太刀被虚幻的鬼手攥在掌心,高高扬起,一刀又一刀地劈砍着摇摇欲坠的屏障。

该庆幸此时正下着暴雨,所以这魔幻的一幕不会被无关人士看到吗?

这个念头在琴酒脑子里一闪而过,他跑到源赖光身旁,沉声问:“怎么回事?”

源赖光嘴唇紧抿,本就不够凝实的身躯在灵力大量流失后愈见虚渺,但眼睛却亮得出奇,仿佛把全身的精气神都注入了双眸中。

刀气与妖气交织着劈开滂沱的雨水,以一往无前的气势轰击在源赖光近乎燃烧生命撑起的屏障上。每一刀斩下,屏障上游离的光芒都会削减几分,源赖光的形体也就更加虚幻。

雷声与冲击声此起彼伏,为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又添一层掩护,故而除了琴酒和源赖光,暂时还没人察觉此处的情况。

“一千多年前,我……我为什么会让灵魂与身体分离,这就是答案。”源赖光的身影濒临溃散,声音也断断续续,鲜血淹没在外面的巨响中,“一千年了,没想到……他也没有放下。”

“你能挡住吗?”琴酒问。

源赖光没有回答,答复他的是一下劈碎了二分之一屏障的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