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汪云帆一愣。

“是的,刚才我突破了你的精神世界,读到了你在想什么。”喻言突然一口咬在了汪云帆的肩头,隔着厚实冬日的衣服,汪云帆居然都感觉到了疼痛,甚至直接被喻言咬出血。

银发男子闷声不响地承受了肩膀那边的疼痛,甚至还微微扬起了头,眼神里是带着泪光的迷恋。喻言的身体算是半挂在他身上的,感觉着喻言的重量,明确着这个人的的确确就是在自己旁边,汪云帆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除了你,我一无所有。”喻言松开了口,慢悠悠地说道。他能看清夜间的一切,看着自己落在汪云帆肩头的咬痕,喻言眯起的眼睛里带着戏谑和愉悦。刚才情绪上脑,让喻言直接咬穿了汪云帆的三件衣服。嗯,狮基因局部化也还是蛮有好处的,这样的深刻记忆,汪云帆总该是记清楚了吧?轻轻抹去自己留下的些许银丝,喻言又伸出手在牙印上稍用力地按了一下,像个幼稚的小孩子,给自己的所属物打上一层又一层的烙印,似乎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把自己的东西抢走了、自己的所属也再也不会离开自己了一样。

“言……”汪云帆知道自己容易词穷,没有太多的领导气质,却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这样哑口无言,面对喻言的呢喃,除了呼唤他的名字就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你想问的关于我的一切,直接问我,我全都会告诉你。”喻言说道。他的确很累,很想回去睡一觉,但是现在汪云帆要和自己“闹别扭”了,觉得他配不上自己了,喻言知道这个事情也很严重,不早点处理说清楚,汪云帆或许有一天就真的不属于自己了。

“你说的我都会做到,所以,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喻言的声音带着诱惑和迷蒙。

这的确是蛊惑。喻言在蛊惑汪云帆,通过他自己的导向,喻言想要听见汪云帆亲口和自己说,自己最想听见的那些话——他想听见,汪云帆的真心话。

“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陪着我。”汪云帆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喻言的肩膀上,很用力很用力,喻言的肩膀都有一些酸痛,“永远,永远,不离开我。”

不离开我,永远都不离开我。我很自私吧,很卑鄙吧……你会因为这样讨厌我吗?你会因为听见了我最真切的愿望而抛弃我吗?

喻言没有说话。

“没有条件地和我在一起……”汪云帆说得很慢很慢,就像刚才经历过一场大战急需休息的是他而不是喻言,“就像我希望的那样。”让他把最后的真心话说出来也很不容易,精神上的压力和用命去拼搏一场死斗也没有区别。汪云帆太骄傲了,汪家的少家主,同辈人里的佼佼者,一路都是顺风顺水,所以汪云帆在喻言面前更加自卑。

无法控制的,就会离开,永远离开……汪云帆一直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喻言没有说,他也不会说。他在等,喻言有一天这样说了,然后就这样走了。

但是那天,喻言为自己出头,挡在自己的面前,为了自己没有犹豫就砍下了汪墨守的手腕……汪云帆看见了喻言的决意,那种风轻云淡的杀意,那种“很听你话”的……不真实感。

汪云帆怕,太怕了,如果这一切都是喻言为自己编织出来的梦境和假象,当自己彻底离不开喻言了,喻言就轻飘飘不说一句话离开了……自己到时候又能怎么办?找不到他,寻不回他,自己肯定会疯的,会疯的……

“这就是你……今天要告诉我的愿望吗?”喻言问道。

“是的。”而且是我未来每一天里的愿望,是我写在基因血液里的愿望,由我自己写下的。

“我答应你。”

第一百零四章 暗流和番茄

“小狐狸,你在不在啊?”简单处理了眼睛的伤口,才被缠上了绷带,张谦就很不安分地闹腾了起来,咋咋呼呼的什么德性。秦音都要替他感觉丢脸了,这什么人啊!

有点尴尬地让那些护士医生都先出去——瞎的不是秦音,他可以看见那些人脸上莫测的表情,秦音可以做到的只是选择性失明,无视那些目光一切就都过去了——秦音关上门,然后很有觉悟、手法娴熟地锁上了门,似乎对这一套流程非常清楚。

“小狐狸~”听力还是没有问题的,对声音的敏感程度甚至还增强了几分。张谦很努力地让自己坐起来,半靠着床,冲秦音招了招手,就像招呼小动物一样欢脱快乐:“过来过来, 快让我摸摸~有没有少一点什么肉啊?”

这个人是不是伤到了脑子?秦音的眉毛跳了一下,突然后悔自己走到这里,“正好”听见了张谦呼唤自己的声音,并且把护士和医生都赶出去,让这里只留下自己一个人了。

精神上的倦意让秦音其实也很想睡一会儿,但是最后他只是简单了包扎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就又在能做到的第一时间里赶到这里。对张谦说不上是愧疚还是遗憾的情绪,让秦音产生了一种“该死”的责任感,好像张谦的受伤有自己的原因,不稍微表示一下关怀很不好意思。

结果……眼前这个秀逗的人脑子有病。

张谦轻浮的话语和动作都让秦音很想再给他补上一拳,让他昏睡过去说不出话来最好。

“小狐狸?”

“我在这里,你可闭嘴吧。”秦音没好气地说道,“本来就白痴又伤到了脑子是不是?”

“呼~你来了就好啦,我本来还担心你不会过来了呢~”张谦还一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的样子,都不知道他这种浮夸的表演是给谁看的。

秦音强忍下摔门而去的念头,走了过去,站在张谦的床边上,离张谦这个危险人物有一定的距离:“医生刚才和我说过两天就给你移植眼睛,暂时忍忍,会有人照顾你的。”

“是……你吗?”张谦刚才的兴高采烈一瞬间都消失了,他闷闷地问道,明明没有了那双很讨厌的金色眼睛,秦音却好像能看见那其中的落寞,“那个照顾我的人……是你吗?”

“是别人。”秦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