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木惜迟一揖,笑道:“丰将军,大家比试武艺只在拳脚上罢了,怎么还动上兵器了?虽说是自己兄弟,可刀剑无眼,终非万全,何必斗得如此之凶,要是有个闪失,可怎么好。再者说,今日练的时辰也够了,不如歇歇……”

“‘刀剑无眼’么?哼,”不等他说完,戍王也走过来,冷笑道,“刀剑固然无眼,难道你有么?我们斗得凶与不凶,你如何得知?”

木惜迟给噎地一怔,疯胡子也觉这话太挤兑人,尴尬地立在当地,左右不是。

用午膳时,木惜迟也偏要跟着。戍王看着白绢底下他那半张似笑非笑的脸,就连一口凉水也咽不下去。

木惜迟柔声催促道:“殿下,怎么不吃呢?快吃东西呀。”

戍王板着脸道:“吃不下。”

木惜迟道:“先喝一口汤,开开胃。”

戍王不胜其烦,勉力压抑着想要打人的冲动,冷冷地道:“你先吃。”

木惜迟笑道:“殿下先请。”

戍王便不再睬他。

这时叶重阳的声音悠悠传到木惜迟耳畔:“好家伙,他是要你给他试毒,可真是个大孝子!”

木惜迟一听,立马动筷开始尝菜,尝了一样又去试另一样,一直把所有的菜都尝遍了,这才放下筷子,“殿下,可以吃了。”

戍王满脸嫌弃,“每道菜都沾了你的口水,我还怎么吃!”说完站起身,气哄哄地走了。留下木惜迟一个人呆在原地。半晌小声嘟囔道:“真是越大越矫情,你小时候,为防韩皇后毒手,你的饭食都是我先尝过,每样东西我先咬一半,剩下的才敢给你吃。臭小孩还不是吃得兴兴头头的。睡觉也是我来哄,那时候你口水流进我领口,我皱一下眉头没有!”

嘴上虽这样说,却没有真正生气。倒是叶重阳替他不平,“这臭小子白长那么大个子,怎么好坏不分呢!他这叫忘本负义,恩将仇报,没心没肺,过河拆桥!喔,不对,他河还没过就想拆桥!”

木惜迟听了这话,将眉心一簇,说道:“是啊,要赶快了。端王这个祸根一日不除,昱儿便一日不乐,心里埋得不是恨就是恐惧,他上一次开怀大笑,是多久之前呢……”

木惜迟暂停了纠缠戍王,自己一个人在房中默默拟定计划,将戍王现下手中所有能调动的兵力盘了一盘,又与都中兵力相互比较,看来若要相斗,可谓以卵击石。不免心下着急。

是晚,木惜迟找来戍王的寝室,要将自己反攻皇都的计划谋之与他。可戍王得知木惜迟来了,忙衣裳也不及脱换,一头倒在榻上装睡。

木惜迟见如此,只当他身体抱恙,忙上来摸摸脸,摸摸头,又将手伸进被里摸摸身上。一摸之下手指被扎了一下,才知是触到了甲胄,心中疑惑,睡觉抱着剑还罢了,怎么连甲胄也不卸呢?思索片刻,心下了然。竟有些哭笑不得。也不好戳穿他,只得出来。

戍王身边有个十几岁的小子伺候起居,是刚来玉塘关时,在城中救下的一个乞儿,因感念戍王恩德,情愿侍奉左右,不肯离开。戍王本不要人伺候,可若硬要赶走他,未免太也无情,最终只得留下。

此刻木惜迟便要他随自己出来。那小乞儿素来对戍王尽忠,因感激木惜迟戳破“七杀”软甲的阴谋,救了主人性命,因而便也对木惜迟高看一眼。

待木惜迟离开,戍王立刻叫来那孩子,“他叫你出去做什么?”

乞儿答道:“木公子问了我身世,问的十分详细。”

戍王道:“你不必对他说。”

乞儿道:“木公子是真正关心殿下。奴才听得出来,他是害怕奴才来历不妥,怕奴才是坏人,要来害殿下的。”

戍王便不说话,沉吟半晌又道:“他还问些什么?”

乞儿道:“木公子还问殿下每晚什么时辰就寝,可睡得安稳,有无梦魇,说了什么梦话不曾。”

戍王:“你怎么答?”

乞儿:“殿下恕罪,奴才如实回答了。”

戍王:“那他说什么?”

乞儿:“木公子……木公子他先时没说话,后来叹气,再后来……再后来就掉泪了……”

第159章

戍王:“那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