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木惜迟不敢接这话,便说道:“屋子里有老虎!”

南壑殊:“什么?”

木惜迟:“你自己说的喽,屋子里藏着老虎要吃人哩!”

南壑殊:“哪里?”

“这里!”木惜迟伸出一根手指头往南壑殊身上戳去,却不敢落在实处,只虚虚地一指。

南壑殊笑道:“我是老虎?”

木惜迟不答。

南壑殊又问了一遍。木惜迟无法,只得说:“那你便不是老虎罢。再不然,就是这地上长了刺戳脚心了呗……”

话还没说完,忽觉身上一轻,竟被南壑殊给拦腰抱了起来。

木惜迟:???

南壑殊道:“如此一来,即便地上有刺,也戳不着脚心了。”

……

花影这时进来禀告南壑殊一件事,才刚走近,便见一架屏风拦在当间,上面挂满了衣物,后头两个人影叠在一处,拉拉扯扯,纠纠缠缠,难解难分,厮磨不已。不断有软语薄嗔时高时低的。

什么“哎哟好痛……”、“欺负人……”、“我不要……”、“这里不好……”

“……”

以致随后竟传出笑语,并把交谈之声更加低了下去,像是口耳相贴那般说话。

花影唬得连连倒退,把来意都浑忘了,忙蹑手蹑脚出来躲开了。

转天清晨,两人已复旧如初。木惜迟替南壑殊更衣摆膳,服侍得妥妥帖帖,似比先前更加尽心。

一时待烹得了茶,轻轻吹温了,奉在案上。南壑殊接来,尝了一口,道:“烫。”

木惜迟捧起又吹了几下,亲试了试冷热,认为妥了,又递上去。南壑殊却不接,那样子正一心全在手中的书卷上,只微微向这边偏了偏头。

木惜迟会意,将茶盏递到他唇边,南壑殊就着他手,分几口吃尽了。木惜迟自然而然揩去他唇角的残茶,收拾了杯盏,回来在书案边坐下,垂着头研墨。

满室皆静,益发将外面的声音听得真切。远处花影正同人拌嘴,嚯啷一声把什么东西推倒了,惊起雀声一片。

木惜迟研墨毕,将墨锭搁在一边,拿起一支狼毫蘸饱了墨汁,另一手托着递给南壑殊。南壑殊看他一眼,接了过来。

正要落笔,只听一人大笑的声音由远及近。木惜迟听出是南岑遥,忙欢天喜地地赶到门外,缠着他说长道短。南岑遥随着他进来时,南壑殊也已起身让座。

南岑遥笑眯眯看着两人,点了点头。便向木惜迟道:“小木头,数日不见,你又长高了不少。”遂指着自己胸口浅浅一道印记,道:“喏,前次见你,你才齐我这里,我可是为你作了标记的。”

说着拉木惜迟近前来,比在他头顶心,“瞧,可不是长高了么。我要做个新的记号,下次见你再比一比。”说毕用指头在胸口衣服上一划,果又添了一个新的印记。

木惜迟明知他随口一诌,却还是不免被撩得满面绯红。再偷眼一瞧南壑殊,见他虽仍是笑着的,可那笑容怎么有些意味不明??

木惜迟惴惴的站不住,给南岑遥倒好了茶,便跑开了。

这里南岑遥望着木惜迟的背影,笑意更浓,向南壑殊道:“我听说这个淘气鬼近来又惹你生气了。”

南壑殊也笑回道:“没有的事。大哥快坐。”

南岑遥便在上首告了座,端起茶盏品了一口,道:“不错,不错。这茶也香醇多了,看来这孩子果真很好。”

南壑殊笑而不答。

南岑遥继续道:“说起小木头来,他身世也着实可怜。自小并没有个亲娘热舅。他父亲倒是有趣,自起初来了一封信后,便再无消息。仿佛将这个儿子忘记在了脖子后头。这不,快年下了,才又来了信。那信上的言辞看一眼是要笑倒的。不仅文法一点儿不通,大节下的,死呀活的,全不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