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此时木惜迟衣衫已解去大半,前襟半遮半掩。

南明气促道:“晚儿,你心头……有粒朱砂痣,好……好看的紧!”

“是么?”木惜迟轻抚他面颊,柔声玩笑道,“许是方才馋嘴吃点心,不妨落了颗豆沙在那里。”

“那么我……我替你舐了去。”说着,真的低头埋在木惜迟心口。

木惜迟银牙紧咬,轻轻哼了一声,颇为心动。

乌篷狭小非常,遮光的布帘微微撕开一条缝隙,湖风带着些潮气,漫卷而入……

小舟狠狠地晃了几晃,片刻便停了。南明气喘吁吁地伏在木惜迟身上。

木惜迟:???

就这?

就这还想在上面?

木惜迟觑着南明的样子,怕他一时半刻就要昏过去,连忙拣起衣服先给他披上,然后自己才坐起来穿衣。

南明起身后就咳嗽不止,木惜迟又心疼又好笑,拍背帮他顺气。

南明脸上满是抱歉和羞愧,有些儿不敢抬眼。

木惜迟凑在南明耳边道:“明哥好厉害喔!”说着迤逦一笑,吻上了南明的唇。又是一番柔情蜜意,难解难分。

南明晕陶陶地说胡话:“晚儿,我若早与你这般,哪怕立即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木惜迟也是心魂俱醉,神海中哪还有一丝清明,嘶哑着喃喃道:“明哥,我不要回无念境了。我和你……厮守一千年、一万年……”

二人如此闹着,直至金乌西沉。木惜迟恐南明身体不支,便想着岔开他注意力。木惜迟披上衣衫,与南明隔开一些。

“明哥,你还记得那年大旱么?”

南明道:“怎会不记得。那年举国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粮价飞涨。咱们也成了流民。一个馊窝头让来让去,最后还是教我吃了。”

木晚舟总仗着南明看不见,骗他多吃点东西,自己饿的半死。但看他吃饱肚子,心里比什么都强。也正因为如此,木晚舟的身体才越来越差,二十岁出头就病体沉疴,撒手人寰。

木惜迟将南明手掌贴住自己面颊,道:“还有那年,两郡交战。邻郡的王爷过来我们这边肆意虐杀。满城十室九空,尸殍遍地。直到朝廷出手平定了祸乱。”

“是了,你将我击晕藏在书架后面,自己出去引开士兵,险些就……”

木惜迟预拟哄南明说说话儿。没成想说来说去全是些悲伤往事。他俩在一起后就没安泰顺遂过。不是因天灾食不果腹,就是遇战乱流离失所。

好在他俩就从未停止过爱对方,也没有对彼此失去信心。要说这情缘简直比牛郎织女还要更传奇,更情深意重。

木惜迟替南明将一头如瀑墨发齐齐整整地束好,自己则散着青丝不去管它。南明卖力划桨让小舟靠岸,又去扶木惜迟走出乌篷。

虽说这凡人仔不大行,但木惜迟起身的时候腿还是软了一下。被南明手托了一把才站稳。

两人一路忆苦思甜,终究还是到了离别之际。木惜迟柔声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明哥,阎罗大人已经了却你我心愿。别忘了咱们从地府离开时是怎样作保的。咱们不能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不是么?”

南明道:“晚儿,为了你我背弃天下又如何!”

木惜迟不禁在心里噗嗤一笑,暗道你这书生鬼好大的口气,竟有本事背弃天下?

木惜迟道:“明哥,你待我的这份情意,我会一直记着,永生不忘。”

南明红着眼眶,双手牢牢抱着木惜迟不撒手。

木惜迟佯怒道,“明哥,你不肯听我的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