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眼前这具身体结实清劲,可那上面新旧伤痕遍布,方澈瞳孔微震,心口涌上来一种酸胀感,想要问些什么,最终只是咬着唇沉默了。

……

帮楼桁涂药,缠上纱布后,方澈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好在床上的人气息平稳,体温也正常,方澈才敢放下心来。

留楼桁一个人在房间里,方澈难免有些放心不下,干脆搬来椅子坐在床边,卧室里落地窗没有遮挡,满山的月色穿过树影洒落进来。

方澈撑着下巴坐在床边,光明正大地偷看楼桁,没有了清醒时冷峻肃杀的模样,眉目都柔和不少。

手臂上伤痕并不多,只有一处刀伤,青筋从肩膀到手掌。

想是屋子里有些闷热,上面细密渗着汗珠,发梢也微微湿着,方澈一边拿半湿的毛巾帮楼桁擦身子,面上红透了脸,楼桁身上散的好像不是热气,而是雄性荷尔蒙。

楼桁的裤子也被方澈脱到只剩内裤,擦到下半身的时候,方澈隐约看到楼桁双腿之间似乎红了一片,像是烫伤。

放下手里的毛巾,他毫无分寸感地抬起了楼桁的一条腿,凑近看去。

作为警卫组的队长,楼桁对声音格外敏感,即使睡着,在听到淅沥的雨声耳朵微动,缓缓睁开眼清醒过来时,便看到方澈的脑袋几乎都埋在自己的跨间。

“你在做什么?”楼桁拧眉,声音还是哑着的。

可偏偏声线太蛊惑,像是坐在窗前听雪落声,冷冽又迷离。

方澈听到时吓了一跳,他猛地抬起头,对上昏暗房间里那双碎金色眼眸。

再看了一眼自己手的位置,正放在楼桁的大腿根部,血都热了起来,结结巴巴道:“这里……好、好像受伤了。”

“拿开。”

“可是……”

“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雷声好似在耳边炸开,摇动窗外那棵桂花树,沙沙作响,屋子里树影也晃动。

方澈说了半句的话被雷声打断,心悸中慌忙抽回手,却触碰到一大团软绵绵的东西。

好奇看去,正迎上楼桁那双肃杀的双眸,他隐约猜到是碰到了楼桁命根子,手心都烫了。

黑暗中,他看不清楼桁的表情,握紧指尖,正酝酿着道歉,嘴就被楼桁捂住了。

侧头看向楼桁,那人一脸严肃地看向落地窗,那里树影飘摇,枝桠撞上玻璃,在夜里发出一声声骇人声响,风声愈大,气氛也愈诡异。

楼桁捂在方澈嘴上的手移开了,方澈也下意识地看向窗口。

窗上雨滴砸在上面,密密匝匝的溅起水花,没由来让人透不过气。

“砰!”

又是枪响,比上次更近,就在耳边炸开。

方澈看到那落地窗的玻璃从中间一点瞬间碎成纹路模样,忽闪过一个几乎遮住他整片窗户的猛兽。

方澈看到了那森白的牙,几乎和前天晚上遇到的黑豹一样,他没敢多看脸色就已经彻底惨白,转回头就扑进了楼桁怀里。

“哥、哥,我害怕。”方澈几乎快缩成一团,小声嘤咛着,抱住楼桁的左手,那手臂上被划伤的地方还没有完全愈合,却面不改色。

楼桁起身欲走,奈何他伤得太重,又被方澈抱着,只撑起半个身子。

“耳朵捂好。”楼桁严肃道。

可方澈两只手都攀在楼桁的手臂上,闻言点点头,失了魂似的抬起一只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还死死抓着楼桁。

楼桁垂眉看了他一眼,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伯莱塔,在手上转一圈握紧,朝着那团黑影,警告地打了一枪。

怀里的人剧烈地抖了一下,窗外那团黑影也随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