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没想明白的是,北堂寒夜明明曾经是剑修,怎么在凝聚出本命法宝的时候选择的不是剑,而是手套的形态?

唯有楚倚阳负在身后的手,指尖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杀障归于主人手中,北堂寒夜终于完成了从昆仑剑尊到魔域新主的变化,在他的双脚踏上岸边的瞬间,药叟就凑了上去,给了他狱修罗最后的口信——

“三天后到魔皇宫去,争夺魔皇之位。”

定魂草维持狱修罗的形态,只能维持最后三天,他会在魔皇宫等着他。

“我也会在那里等着你。”药叟说完,朝北堂寒夜挤了挤眼睛,然后伸手拔起地上的矮树,缩小成树枝的样子插回了头上,“还有三天,我就不打扰你们独处了。”

左右从这里到魔皇宫的距离对北堂寒夜来说不过是眨眼一瞬的事,他老头子识趣点,就不在这里妨碍年轻人了。

楚倚阳见他一转身,朝着自己挥了挥手,然后就化作一道旋风朝着地下一钻,瞬间就不见了踪影,周围也再感应不到他的气息。

他顿时意识到,这个山腹空间的小院又只剩下他跟北堂寒夜两个人了。

只不过现在北堂已经恢复清醒,而且再没有陷入杀戮疯狂的危险。

一个多月前,他曾经坠入深渊。

三日之后,只要他愿意重返巅峰,魔皇之位对他来说就如探囊取物。

至于楚倚阳是不是继续留在这里,已经不重要了。

剧情回到了正轨,后续一切发展都是未知。

平生第一次,北堂寒夜可以依照他的意愿去作出选择,谁也不会强迫他要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

池边的青草重新生出了绿芽,被湿重的露珠压得垂了下去。

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楚倚阳对面前的人笑了一笑,开口道:“我该走了。”

——他没事了,但合欢宗还不知道自己活着从深渊里出来了。

“还有,当初那一跳闹得沸沸扬扬。”系统冷酷地提醒,“谁都知道傅月舒被一个男人抢走了未婚夫,你最好赶紧回去处理这件事。”

楚倚阳:“我没忘。”

在离开之前,他会处理好所有跟“应劫心”有关的事,眼下第一个要处理的就是北堂。

现在的状况,是北堂寒夜记起了一切、知道了一切,包括在秘境之外楚倚阳装作不认识他,不承认跟他有过任何关系,可是看他陷入险境,又三番四次地过去救他。

——哪怕他们之间有着血契的联系,可是在深渊底下对他说的那些话,又怎么说呢?

楚倚阳不希望他再旧事重提,那样一来,自己又要找借口,或是再次拒绝。

然而,这次他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接受了无疆魔功的传承,北堂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不再囿于情爱。

见面前的人似乎又想粉饰太平,北堂寒夜神色未变,只是略一颔首,然后说道:“我欠你很多,实在不知该怎么还你。”

闻言,楚倚阳有些意外:“不用还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