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衬算不上!搞得这么客气干嘛,这么多年的兄弟难不成还计较这些?你帮我家的事情也不少,光是颜颜给的那些复习资料就不得了!那天上门采访的记者可都巴巴地来借去复印了,这可是状元郎的心血!”

周昌庆喝得有点大, 四方脸上飘着两坨高原红,晃悠悠地放下手里的玻璃杯,一掌拍向身旁江卫德的肩膀,说话语气也豪气万丈。

被他拍一掌的江卫德跟他状态差不多, 晕乎乎地跟着点头, 踉跄着把胳膊也搭了过去, 一手扣在周昌庆的后脑勺,两人头抵着头哥俩好地吹牛:

“你说得对,我家颜颜打小我就知道她有出息, 脑子也好使!为人还正直!就我那新房也是她立了大功才能买的咧!那资料你可得让乐乐多看多学,灵着呢!就靠着这些学习资料,连江凌那臭小子都考上京大了呢!京大诶!他?你敢信?!”

江凌:

什么意思啊!他咋了他!

躺枪的江凌转头看了眼正埋头干饭的妹妹, 默默放下手里的筷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算了习惯就好。

“秋芝啊,你这日子是熬出头了, 儿女都有出息考上了京大,还这么懂事体贴给你换了新房,等孩子再成了婚,就更不用你烦神了,往后你们老两口就等着享清福吧!”

吴桂香看了自家喝多的男人一眼,摇了摇头不打算搭理,端起自酿的米酒跟苏秋芝碰了碰杯。

“是他俩自己争气,从小到大我倒真没烦过什么神,我瞧着现在政策一年比一年好了,以后的光景大伙儿日子应该都不差。”

几杯米酒下肚,苏秋芝的面颊也微微泛红,自打两年前做手术开完刀后,江卫德就格外注重她的饮食,滴酒都不让她沾,如今见着她身体确实是比往日还要康健了,才得以小酌几杯低度数的米酒。

听到她的话,吴桂香赞同地接连点头:“说得没错,现在厂里效益也不错,听说下半年要涨工龄工资了咧!不过我倒是更希望我家的房子能早点分下来,如今你们也搬走了,这么多年,这小院儿啊就剩我们一家了,我这心啊,总觉得空落落的。”

说着说着吴桂香的声音就哽咽起来。

江颜吃饱喝足,最后再盛上一碗银耳汤,闻言抬头扫了一眼,这是酒劲上来了?

她耸了耸肩,女人嘛,分别前感性一点也是常理之事,她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只喝银耳汤。捧着碗凑到嘴边,还没待她喝上一口,一声震耳欲聋的哭嚎差点没把她碗给吓飞了。

立刻循声看过去,就见已经喝得二五八昏的周叔跟她爸,此时已经从桌上滚到了地上,两人正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抱头痛哭呢。

“卫德啊,我舍不得你啊!你这一走我可怎么过啊!”

“我也是啊昌庆!咱们这二十多年就没分开过啊昌庆!”

江颜:

江凌:

吴桂香:

苏秋芝:

搬个家,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别忘了你俩还都在纺织厂上班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