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

敢情他是捡来的是吧?

他转头看了身侧推着自行车的傅承聿一眼,突然心里找到了一丝平衡。

——嘿,反正被遗忘的不止他一个。

许是江凌的表情太过直白,闷不吭声的傅同志突然开口了: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女婿,本来就不是亲生的。”

所以你这平衡找错人了。

江凌:???

话落傅承聿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轻松追上了前面的三人。

怔在原地的江凌,看着不远处其乐融融、有说有笑的‘一家四口’的背影,感觉鼻子都要冒烟了,他把手里的大包往肩膀上一撂。

冲着前面怒骂道:“姓傅的!你还不是我们江家的女婿呢!你就这么对待你大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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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江母生病的时候,兄妹俩请假回来过一次,算算时间已经有两年多时间没回家了。

七七年春节因为文|革刚结束,生产队休假回去的人太多了,江颜两兄妹便决定不去凑这个热闹,留在村里过年。七八年则是因为恢复了高考,兄妹俩要在泸水县参加考试。

这日子一推就过了这么久。

江父江母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一双儿女盼了回来。

家里的灶台更是在早早就点起火没歇过,就为了他们随时回来都能吃上一口热饭。

留着傅承聿在家里吃过下午饭,江颜才将人送出门。

这两年虽说一双儿女没能在膝下尽孝,但是傅承聿这半个‘儿’,却是隔三差五的过来,不仅次次不空手,带吃带喝带用的,眼里还十分有活儿,不似那些高干子弟不接地气的矜贵样,反倒十分细心体贴,入冬前还把他们屋顶的瓦给翻了新。

一开始江母当然是拒绝的,无功不受禄嘛!谁能安心接受别人‘平白无故’的好呢,不仅让他把东西都带回去,甚至还写信去给闺女打听两人到底啥情况,当初到底跟他说没说清楚,两人断没断,不然这小子咋这么殷勤呢?最后再叮嘱她叫小傅别过来了。

信寄出去的半个月后,接下来一段时间傅承聿都没再过来,江父江母以为闺女是跟人说了,小傅也真的听进去了,两人彻底断了。

结果老两口刚盘算完不到两天,傅承聿又上门了,不仅继续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还亲手拿来了江颜写的信。

外加厚厚一沓儿女最新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