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到了上午放学下班的点,上兴胡同里的人也多了起来,不少人都听到动静朝这边看过来,大伙儿瞧见是江卫德他们院子闹出的事,不用想就知道江卫德那个偏心的妈又来闹了。

都探着脑袋往院子里看,果然就见江卫德板着一张脸说:

“具体是怎么想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秋芝这个病往后还不知道对身体有什么影响,我们没让你们赔偿以后养身体的费用,只是让你们赔偿个医药费而已,你们就推三阻四!等厂里报销也要走流程审核吧,哪是你们说报销马上就给报销的?医药费一毛不垫,现在还想让我去把江卫好那个畜牲捞出来?哪来那么大的脸?做梦去吧!”

江卫德很少说这么一大串的话,更别说字字有理有据,还扎准了江老太的心窝子,把老太太气得脸红脖子粗,抚着胸口直喘气。

“老四!你怎么说话的!”

江老太一跺脚,这个儿子还反了天了不成!

“我怎么说话?用嘴说话!我现在就让你们听听清楚!”

今天从头到尾,江卫德都没有再叫江老太一声妈,她都丝毫没有察觉,可见在江老太心里,也根本不在意这个儿子对她是个什么看法。

江卫德说着扫了一圈大伙儿,不只是看向江老太三人,也看向周围来瞧热闹的街坊邻居,让大伙儿做个见证。

“我江卫德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江卫好的事情我不仅不会出面,相反,我一定会让他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该赔偿的赔偿,该坐牢的坐牢!这个故意伤害罪就是公家不告,我江卫德也告定了!”

“江卫德你不是人!你敢告你哥要天打雷劈!”

“老四你怎么能这样!咱们是一家人啊!”

江老太跟董红霞立刻嚎开了,两人实在没想到一向老实任劳任怨的江卫德,竟然能狠得下心说出这么一番话。

周遭的议论声也渐渐响起,但说到底是别人家的私事,大伙儿都特地压低了声音,但仔细听几乎都是一边倒的在夸江卫德干得好,毕竟住在上兴胡同的,几乎都是最早一批纺织厂的工人,一起住了二十来年,谁家不晓得谁家的那点子情况。

江老太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不过她要是拎得清就不会三番五次来撒泼了,她见周遭的人越围越多,嚎得更起劲了,指着江卫德的鼻子边哭边骂。

江颜细眉一挑,哟,老太太戏瘾犯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牲哦!大家评评理理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我家老三做错了什么?你们家日子过得不好,偶尔他还来帮衬帮衬你们,而你呢?你不仅报警来抓你哥!你现在还说要告他坐牢!那是你亲哥啊江卫德!你就是这么报答他打小对你的照顾的?江卫德你好狠的心啊!”

哭骂了半天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光打雷不下雨地干嚎,江老太演技拙劣啊。

周围有人看不下去了。

“江大娘,大家跟卫德都是二十来年的街坊了,你说旁的我们可能还不了解,但是你要说江老三来帮衬卫德,那就完全是胡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