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标准的普通话,特属于中年男人的浑浊嗓音,似是没想到电话会被直接接起的不可置信,还有一些紧张和无措。

听清电话是谁打来后,陈复止背脊霎时一僵,不等他挂断电话,手机那端的男人更加激动地说。

“豫行,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但我是爸爸,你还记得我吗?你把房子卖了是吗?我知道你发生的事情了,你现在在哪儿?我想见见你。”

来电的人正是陈埕。

自从跟警察保证再也不找陈复止后,陈埕就在小洋房边上画画。

他发现这附近的美院学生还是有不错的艺术细胞,对他的画很是追捧。

陈埕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这些年在全国各地流浪画画,有一些画他提笔就能作,能像机器复刻一般。

但很快,陈埕就从学生嘴里得知,自己之前卖的几幅画,竟然参展了,而且有十分不错的口碑。

陈埕对这些名利并不感兴趣,他是自由的风,没有东西可以约束他。

但是他这个风也要吃饭,还要见一见儿子。

那天被警察带走,陈埕思来想去,就觉得儿子不想认他,恐怕是看他过的不太好,怕他是来打秋风的。

虽然不满儿子的势利眼,但陈埕知道,他现在急需钱,有一笔钱给儿子当见面礼也好。

于是,他想办法联系上了之前买画的人,问他还愿不愿意买画。

没想到,他这一下就出名了,在圈子里闷火了。

他一连卖了几幅画,赚了一笔钱,他们说他的风格自成一体,画里透露着自由的气息。

因此,他离开了小洋房几天。

等他再去小洋房找儿子时,才知道儿子已经把房子卖了,买下这套房子的那对小夫妻,还死活不愿意把儿子的新住址告诉他。

陈埕这才急了,他这次回来就是来看儿子的。

他这个年纪,该享受天伦之乐了,他知道自己对儿子没尽过抚养义务,但这次他带了钱回来,儿子应该不会直接把他扫地出门才是。

年纪大了,他也想安稳下来,在亲人的身边享福。

他在小洋房附近蹲了两天,附近好多街坊看到他,都目露警惕。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竟然在附近看到一个跟他差不多的人。

那是个长的相当帅气精神的小伙,有次半夜醉酒敲小洋房门被他看到,那对住在小洋房夫妻的丈夫气冲冲出来赶醉汉,是陈埕出面将他领走。

陈埕就这样跟何嘉名搭上话了,跟醉鬼何嘉名说话,他套出不少信息。

比如他儿子改名了,叫陈复止,现在是个演员,知道老太太死了有十几年了,后来何嘉名的哥哥走后,收养了何嘉名,也从何嘉名一些语焉不详的话中,陈埕猜出陈复止跟何嘉名关系有些不对劲,不像是正常的兄弟。

陈埕喜好自由,也尊重别人性取向。

在流浪的这些年里,他还遇到过因为家人不理解性取向而离家出走的人。

他儿子想喜欢谁就喜欢谁,不过,他儿子跟何嘉名好像闹掰了,听何嘉名的意思是,是他儿子先踹的人。

陈程觉得可笑,看何嘉名那张醉倒了还欠了吧唧的小白脸,硬生生等他迷糊了,用指纹解锁了何嘉名手机,找到了陈复止的手机号。

这不,他现在一买了最新款手机,就给儿子打电话了。

他得问问儿子现在在哪儿,告诉儿子他现在手头上有钱,以后还能画画继续赚钱。

他现在回来了,能给儿子富裕的生活,他想好好补偿儿子,当然,前提是儿子得认他,孝顺他。

他感觉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得力了,能真心照顾他的,也只有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