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欺骗与谎言是伤害乌图索的剑,也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刀。

诺想过自家大灰狼在知道真相后的种种反应,或打或杀都是自己应得的,但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云淡风轻的结果。

……比承担大灰狼的暴怒,更加伤筋动骨,挖心蚀肉。

诺泪眼涟涟的问乌图索:“所以您最近都不回家,是,呜~是因为这个吗?”

乌图索:“有胆子欺我,骗我,质问我,却没胆子拒绝约克吗?”

诺唇齿发颤,惊觉大灰狼似乎知道一切。

小人鱼终于扯下伪装了数百日的面具,哭着扑到乌图索的怀里。他身体发软,顺着乌图索笔挺的军装滑坐在地上,抱着乌图索的腿哭趴在他的膝头,哀声崩溃道:“呜呜~都是他威胁我!逼我的!”

乌图索竖瞳金灿,一言不发看着哀求自己原谅的小人鱼,无论是他的哭泣、卑微,还是他的忏悔,都不置一词。

直到诺哭的肝肠寸断,奄奄一息时。

乌图索用一支笔抬起他下巴,没什么情绪的道:“我没兴趣知道这些,我只问你,还想和我过吗?”

诺疯了似的点头,暴雨般滚落的珍珠淹没了乌图索的一只脚,哽咽道:

“兽主~我承认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呜!我不该骗您,伤害您,我承认我罪无可恕,但我早就想告诉您的,我发誓,我真的不想骗您,我只是”

乌图索打断他的话,“我说了,我对这些没兴趣,我只要你悔改的诚意。”

诺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一颗珍珠滚入乌图索的指缝,愣愣仰头看着他问:“您……您想让我怎么做?”

乌图索意味深长:“约克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诺耳朵进水,大脑嗡嗡,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理解。

乌图索好脾气的问:“知道你哪里最吸引他吗?”

他循循善诱,像讨论天气那样随意。诺一度产生错觉大灰狼在可怜自己,可怜自己误入迷途,不辨是非。

诺呆呆的注视他,听乌图索说:“约克是我同父异爸的弟弟,身份尊贵,却顶着私生子的头衔,这是他一辈子都抹除不掉的污点。

我在一日,圣费尔南多家族未来家主的位置,他想都不要想,我还坐着他最想要的海军司令的高位,追名夺利、争权夺势的这些年,约克对抢夺我所拥有的东西,最是热枕。”

乌图索抬高手中笔,被迫诺仰起头,更加靠近他的同时,端详着诺的脸道:

“你是我名义上的雌君,还长了这么张颇有资本的脸,被那条狗盯上,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诺大脑卡壳。

不明白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难道不是替嫁吗?

为什么这半天乌图索一直抓着那条讨厌无比的大狼狗不放?

难道那条死狗很重要?

诺合理怀疑自家大灰狼是误会了什么,他舔舔唇,想解释,想说明情况,想告诉乌图索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但乌图索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炮语连珠继续道:“我不管你是被威胁的,还是欲拒还迎乐在其中,从现在开始,好好利用你的身份、你的脸,想办法让那条狗彻底拜倒在你的鱼尾巴之下,让他乖乖听你的话。”

诺瞳孔猝然放大!发觉自己从始至终,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乌图索,那点他对大灰狼自以为是的了解,也全都是错的。

他明明记得乌图索说过他此生最恨的就是欺骗但乌图索在知道自己替嫁的身份后,不言不语,了如指掌,不动声色压抑着,伺机戳破后,也没有多加指责什么,而是利用自己的过错,让自己去……

诺不可置信,无法接受,冲乌图索龇牙大叫:“我不要!我是您的雌君!您不能这么对我!”

乌图索眉眼凉凉,冷嗤道:“我以为你如果有这个觉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诺颤抖捂着脸,无法按捺撕心裂肺的绝望和崩溃,一遍遍的胡乱重复:“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是他威胁我,逼我!是他威胁我!逼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