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上写着赵储鑫已经联系了律师,立了遗嘱,等他死后,他名下的所有遗产都会由白霁沅肚独自一人继承,而他,分不到一分钱。

看着屏幕上的那一段话,赵尧谦面容不可抑制的扭曲了起来,他知道白霁沅最近交了个大人物当男朋友,也知道赵储鑫这段时间正想方设法的巴结白霁沅,更是不遗余力的百般讨好。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赵储鑫竟然会做到这一步。如果他真的立了这份遗嘱,那自己和他妈,将会分不到一分钱,只能灰溜溜的滚回老家。

一想到前些年回家探亲时,村里的泥泞路,走一下,鞋子裤子上全是淤泥,而且又脏又破,他一点儿都不想成为卑贱落魄的乡下人……..

不过虽然心头恨极,但赵尧谦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赵储鑫并不喜欢白霁沅,不然也不会任由他在外面一个人生活,并且对他不管不问,让他自生自灭。

他对这条莫名其妙的短信还是抱有一定的怀疑。想了许久,他最终将短信删除,把手机揣进兜里之后,抬脚出了门。他知道赵储鑫有一个经常联系的律师,如果他真的要立遗嘱,肯定会联系那个律师。

赵尧谦拿了一分合同,去了那家和天胜有合作的律师事务所,直接找到了经常跟赵储鑫有联系的李律师。

“李律,”赵尧谦笑呵呵道:“我这有份文件,麻烦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李律闻言接了过来,并吩咐助手给他赵尧谦倒了被茶,之后认真的看起合同来。

赵尧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见李律正在认真的看着合同,像是随口问道:“李律最近怎么样?忙吗?”

李律师正认真的看着合同,不好一心二用,闻言也只是礼貌性不过大脑的随口回复道:“还好,最近不怎么忙。”

赵尧谦继续观察着他的脸色,闲聊似的继续道:“不忙啊,挺好的,改天去我家跟我爸一起喝个茶,前段时间我爸还念叨,挺久没见过你,没跟你聊聊天呢。我爸就爱跟你聊天,他说跟你聊天他心情就很好。”

“啊?是吗?可是我才刚见你爸啊。”李律师依旧低头看着合同,闻言也是随口道。

赵尧谦脸色不可抑制的阴沉了一下,很快收敛,故作毫无所觉道:“哦?你们刚见过了?我爸有什么事儿需要您帮忙吗?”

问了这句话,赵尧谦紧紧的盯着李律的神色,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

果不其然,李律的神色明显滞了一下,他的注意力也从合同里拉了出来,像是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后,掩盖似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很快就掩盖住了脸上那一瞬的不自然,笑着道:“没什么,刚好碰上,就随便聊了两句。”

若不是赵尧谦一直细致的观察着他的神色,估计都不能发现李律师的异样。

也正是他的那点儿异样,像是佐证了那条短信一样,赵尧谦的心,直接凉了半截。

他甚至连继续伪装闲聊下去的心都没有,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意,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见他不再追问,李律若有似无的松了口气,继续低头看文件。

作为律师,他本就很会洞察人心。更何况赵储鑫问他的,正是非常敏感的遗嘱问题。别的不说,赵尧谦就是这其中的当事人,职业操守让他不透露分毫。

可是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不透露分毫,让蔺修怀阴差阳错的使坏变得更加顺利。

而蔺修怀也确实是没想到,他让人告知赵尧谦这个消息,无非是想要引起他们父子之间相互的猜忌罢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歪打正着。

他也确实没想到,赵储鑫为了利益,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

不得不说,赵储鑫是个非常自私的人。他对赵尧谦是喜爱的吗?答案是自然是肯定的。可是一旦他的喜爱与利益发生对峙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的喜爱。

他自私的只愿意享受他活着时候的富贵和荣耀,他甚至都不愿意考虑等他死后,他喜爱的儿子会不会过的很好。是更上一层楼,还是跌会尘埃。

当然,他也没有到那么冷心的地步,他与李律见面,就是想要咨询,在立遗嘱之前,将一部分财产过到其他人的名下,之后再由赵尧谦继承,或者直接过继给赵尧谦本人,等他死后,会不会跟遗嘱有什么冲突。

当然,转移出来的这部分资产,自然不会很多。只能保证赵尧谦生活的下去,再好的条件就没有了。

毕竟如果要给,就必须现在就分出去,这无疑是从他自己手里挖钱一样,跟死后白霁沅或者赵尧谦继承不一样。

至少那个时候他已经死了,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赵储鑫现在不舍得分出去太多。

但是赵尧谦不知道赵储鑫的想法,他只知道一点,那就是他亲爹,狠心到已经早早立下遗嘱,一分钱都不给自己留的地步。

从李律师那里出来,赵尧谦就将手里那份合同塞进了垃圾桶。那份合同本来就是他弄来接近李律师套话的借口,如今目的已经达到,自然就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