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羽顿时苦笑,他几步上前轻轻碰碰对方的脸,流浪者顿时睁开眼盯着他。

“不吹干头发睡觉,第二天很容易头疼。”丹羽将人从床上拉起来,不容拒绝的把人带到外屋,找吹风机的间隙佯装追责似的询问:“这之前,你都是洗了头就睡觉?”

被按在凳子上的流浪者宕机几秒,点头后又摇头,他似对自己这种奇怪的行为有些恼,停下来安静几秒才开口:“谁知道人类这么脆弱?打湿了头而已。”

“嗯,我知道阿帽很厉害。”丹羽的声音被吹风机的动静掩盖了些,但他依旧温和着声音道:“但生存习性各有所异,所以你现在要乖乖听话。”

“你还是用对待倾奇者的态度对我。”流浪者双手抱臂,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就开始烦了。

丹羽闻言愣了愣,他沉默片刻,用空闲的手薅了对方半干的头发几把,随后轻轻敲那头顶当做惩罚:“我对你不应该这样吗?你在我眼里就是那个小孩,以前和现在都是。”

“……”流浪者沉着脸,半晌后他不轻不重的开口:“我年纪比你大吧?”

“哦?”丹羽听了这话倒笑了,他揉顺被他摸乱的软发,顺口就问:“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哥?”

流浪者顿时察觉不妙,为防止丹羽说出些什么惊天的话,他及时止损打断对方:“算了,我随便说说。”

他说罢还抬眼扫了丹羽一眼,似乎是真怕丹羽接着那个话题不放,不过丹羽的表情时刻都是笑,什么都观测不出来。

对于这点,流浪者其实很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做到一直笑?

他想着这个无解的问题不吭声。

丹羽也没再继续问,直到将对方头发完全吹干,他给自己吹头发的间隙,发现百无聊奈的流浪者去将方才打湿的枕头换掉。

他站在外屋,透过镜子看着站在床边换枕头的人,对方动作很利索,只是换完了似乎就又无事可做,须臾后,流浪者干脆又伸手撩开雪白的棉絮,不慌不忙的爬上了床。

丹羽的目光落在对方上床时露出的大腿上,他缓慢的收回目光,垂下眼帘,平静的给自己吹头发。

他脑里时而空白,时而又想一些凌乱的事,生活上,工作上,学习上,似乎都通通想了个遍,直到后来大脑再空白,他回忆起刚才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流浪者。

好像是在装睡,但又像在努力睡觉,丹羽仔细想想,觉得应该更倾向于后者,因为他知道流浪者不适应人类的习性,睡觉自然也会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