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看着对方下意识又往被子里钻了钻,青年努力把自己蜷缩地更紧,用此来抵抗那种不确定的危机感,他温和慈祥的目光就那样静静落在对方身上,直到被子里的青年终于停止了颤抖。

“我知道您的意思了,一方面,您担心,如果这不是我的工作,我是不会认真与您谈话的是吗?”

“但同时,另一方面,即使这真的是我的工作,您还是会忧虑,因为您希望我在这里所有的表达都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的,但如果我是一名心理医生,您会害怕,我只是为了获取报酬才对您如此。”

“所以,”他叹息道:“您因为这些考量与担忧,反复揣摩我的动机,只不过是因为您希望可以相信我,但又发现自己无法轻易对我交予信任,是吗?”

他的这些话,近乎直白,但也足够推心置腹地勘破了对方的那些隐忧,艾文为此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么,请先别想那么多,我们只是简单的聊天谈心,可以吗?”他看着青年抬起头,看着对方那副渴望着亲近的模样,微笑道:“毕竟,您此刻还是如此想信任我是吗?”

“在那么多的忧虑与思绪斗争后,您还是想选择相信我,这真的是一种很不可思议的勇气。”

“而我,”他缓缓道,声音沉稳而又深厚,镌刻着岁月的痕迹,“永远欣赏这种品质。”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只需要聊天就好了。”

他就像老顽童一样对艾文眨了眨眼,“毕竟像我这个年纪,家里的孩子们都嫌弃我古板无趣,您愿意大发慈悲,陪我这个老人家说说话吗?”

“不不不,您很有趣,我的意思是,”艾文连忙解释道:“您很风趣也很智慧,我,我当然愿意和你聊天。”

“谢谢您,您让我这个老人家感到被治愈了,”阿福为此给对方一个和蔼而又宽容的笑,同时他的语气不缺埋怨,“家中的那些孩子们,似乎没有一个愿意陪我好好聊天的”

……

“你能再给我讲讲年轻时在军队的那些故事吗?”即使艾文已经听对方讲了一下午的故事,但是那双因为充满求知欲而隐隐透着光的眼睛却表明着他还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