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或许化妆会好一点,对,我应该化妆的,粉底液、隔离、散粉、高光、口红……”

“我应该化妆的,是我的疏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艾文重复着没有逻辑的话语,反复、颠簸、不讲章法,然后,他真的哭了。

那是支撑不住的崩溃,几乎不需要任何求证,意识到对面的男人还在盯着自己的脸,他急忙蹲下身,双臂环起,确认手臂完全掩盖住脑袋和脸后,他开始放声痛哭。

该死的。

迪克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对方把自己的那些带着思考与怀疑的审视当成了批判,一场对其外貌单方面的霸凌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无声地降临。

而对方自顾自地在这场荒谬审判内给自己宣告了死刑。

可是,该死的,迪克觉得自己没办法应对这个。

对方不是在哭泣那么简单,很明显,艾文的某些观念彻彻底底就是错的。

从根底就开始腐烂的树,即使看起来再葱翠,也终有一天会溃败的。

对方的情况更像是,将追求美丽与他人的喜爱化作了本能。

鲜花在自然界中的价值是为了吸引蜜蜂采蜜,可有的人大肆对其进行人工干预,只为了更好地供人观赏。

本来这也无可厚非,人们喜欢美丽的花朵,喜欢见到它们时被愉悦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