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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孺又告诉他旁边小院也收拾好了, 比照长平侯府的的议事厅。饭毕,公孙贺到小院, 三间正房焕然一新, 最东边的房间有靠榻,西边有书架以及书案, 正堂有长几, 可供他在此接见下属。正堂和两边的房间用木架隔开, 木架上放着公孙贺的珍藏, 有金镶玉摆件, 有珊瑚, 有从院里采摘的鲜花。看起来赏心悦目,也能阻挡外人对两边的窥视。

偏房也收拾的极为干净, 也有从花园采摘的鲜花,房中仿佛充满了生机。这点是公孙敬声的婢女建议的。她们嫌公子房中沉闷,配不上公孙敬声的年少鲜活,每到花开时节,公孙敬声房中的鲜花就没断过。春有春花,夏有牡丹,秋有金桂,冬有寒梅。

院门一关这个小院自成一片天地,还是属于公孙贺自己的空间。公孙贺满意,难得说一声“夫人辛苦了”。

卫孺此人没有心机,很好哄。卫孺闻言很是满足,叫公孙贺去正院他俩的住处看看。期间卫孺没有抱怨过。明明有一天累得太阳落山就忍不住去睡觉,她也不觉着辛苦。

厨子准备午饭的时候,卫孺还吩咐厨子多备几样夫君和儿子爱吃的菜。卫孺叫儿子过来用饭也没趁机数落他,比如不要乱花钱,离纨绔子弟远一点等等。

父子二人没有发现,卫孺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的面相都变柔和了。

傍晚,公孙敬声令婢女过来告诉她,他在昭平君家用饭,卫孺也没埋怨他不早点说,她已经叫厨子准备了他爱吃的菜。公孙贺也难得没有嫌儿子休息一天也不安生。

公孙敬声从老宅带出来的婢女和随从也没有发现卫孺反常,但他们忍不住跟禀报主人,老夫人看起来心情极好。

翌日清晨,公孙敬声起来,隔壁婢女就送来一小篮新鲜水果。公孙敬声看着篮子很眼熟:“这个篮子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一边洗脸一边转向他的心腹随从。

伺候他洗漱的侍从道:“太子宫有不少这样的竹编小篮。”

婢女很是意外:“原来是太子殿下的。”随即解释,“夫人和婢子一直以为这是上林苑孝敬皇后的。皇后见夫人喜欢,还挑两个最为精致的送给夫人。”

“皇后姨母日日在椒房殿,哪用得着这种提着出去春游的篮子。”公孙敬声想起母亲爱数落太子,“不过现在太子大了,这种小篮都送给公主和皇后了。回去别多嘴,省得母亲胡思乱想。母亲一早叫你送这些作甚?”

婢女解释,叫他拿去少府慢慢用,或分给同僚。

公孙敬声诧异,他母亲何时有过这等体贴。

“你的主意?”

婢女奇怪:“不是啊。真是夫人吩咐的。”

“那你回去告诉母亲我很喜欢。天色不早,我该用饭了。”

婢女福了福身告退。

公孙敬声问他的婢女和随从:“母亲心情很好?”

婢女点头:“这几日公子不在家有所不知,夫人心情真的很好,几乎日日去东西市。对了,夫人还叫人买许多布料,准备给公子做夏衣。”

“她?”公孙敬声不是看不起他母亲,卫孺针线活极好,但她这些年很难静下心来做衣服。绣个香囊都抱怨辛苦,儿子还不不懂事,她不想伺候夫君和儿子等等。

婢女:“婢子已经把公子近日穿的衣裳送过去做样。”

“我母亲终于知道过日子了?”公孙敬声远不如小太子心细,他实在想不通,又怕卫孺一时心血来潮,也懒得关心,“既然她在隔壁住的高兴,你抽空挑两个厉害婆子,叫上两个驭手去老宅把她和父亲的东西拉过来。每个房间都上锁,省得有人仗着我们不住搬进去。”

他的心腹随从忍不住说:“不至于吧?”

“我的那些伯父伯母不敢打我却敢恶心我。他们敢把探望祖母的姑母安排进去。父亲乃朝廷要员,母亲乃皇后和大将军长姊,好意思把姑母往外撵?今年住三五日,明年住一两个月,后年住三五个月,再过一年就成他们的。”公孙敬声此刻终于明白太子表弟同他说的那番话。

公孙敬声吩咐婢女,改日把公孙老宅对面的小院租出去。无论租多少钱都由婢女换成衣物分给府里诸人。

婢女听到此话很是欢喜。公孙敬声前脚去少府府衙,后脚婢女就带着几个婆子去收拾那处小院。粗使婆子们也没抱怨。如今在城中租房的人多,那处小院周围住户非富即贵,能租个好价钱。就算所有人均分分不到几个钱,也足够买瓜果或打酒吃。

房子收拾好,婢女准备回来的时候觉着马车很空,就去对面老宅公孙贺和卫孺的院中拉一些物品。

那些物品都是卫孺早年置办的。虽是旧物卫孺也很喜欢。以前老宅住得拥挤,公孙敬声出生后越发拥挤,卫孺就把那些零零散散的小东西收拾起来放进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