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真一切都如米赛尔所料,那么自己对于米赛尔而言可能只会是一个可以交付后背的、好用的工具人,和爱人一点边都沾不上。光是这么想,阿贝尔那一腔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好像坠入了遍布冰刺的深渊,整个人又痛又冷。

好不容易米赛尔那扇紧紧闭着的门打开了一点,要等到下一次打开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这次错过又要等多久?

阿贝尔不想等。

所以他离开了米赛尔的身体,金色的灵魂在空气中重新伸展出原本的形状。灵魂粉碎那一刻自动存放于系统仓库中的马甲躯壳被唤醒,灵魂迅速地被血肉覆盖。不过眨眼的功夫,拥有身体的阿贝尔就出现在了半空中,丝毫不费力地接住了米赛尔。

一个人从高空坠下撞到什么的力道是相当恐怖的,但阿贝尔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直接这么迎了上去。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影响,那么就是他原本微微苍白的脸色变得更白了,看起来像个纸人。

他灵魂上自己捅的那一道伤痕还没好全,这伤势也反映到了如今的躯壳之上。

纯白镶着金纹的长袖底下,是没剩下几块好肉的骨头。

万幸的是,米赛尔这件专门用来战斗的长袍确实不是凡品,轻薄却又柔软,巧妙地弱化了骨头坚硬的触感。而且隔着一层衣服,那底下的骨骼上究竟有没有覆着一层皮肉,一般人也不太看得出来。

他垂下头,对上米赛尔的眼睛。

目光对上的瞬间,他再一次在米赛尔那双金色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那双只有骨骼的手,不知不觉隔着长袍攥紧了米赛尔的衣服。

米赛尔的眼睛里,除了阿贝尔的倒影之外,还有一点惊讶和放松。

米赛尔后知后觉地才发现,自己刚才跳楼的时候,居然其实是有点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