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却是盼望着人死之后,还有灵魂。他要的东西很少,只要小执笔一个人陪他就好。

他定也是愿意的,如同殊曲迎对那个姓宋的一样。

厉王转头看向了一旁放着许多上好的金疮药,只等尸虫爬出来之后,他将腐烂的肉割了,涂抹伤口用,他其实已经干过这个事情,身上七个大口子还在渗着血,他刺破了新长出来的疙瘩,想了想,还是刮下了一层肉来。

虽然身上都是皮外伤,筋骨都不曾伤到,可身上十几个渗血的窟窿看起来也吓人的很,厉王原不在乎这些的,他想到殊曲迎那张看到他渗血伤口震惊的表情之后,看自己身上这十几个窟窿瞬间不顺眼起来。

执笔这个官位都是读书人,他从来看不惯读书人的,读书人也怕他发起狠来六情不认的戾气,他们军中文官见他上阵杀敌的模样,直直晕过去好多个,从此便躲着他走。

读书人都胆小,若是身上这些窟窿吓到小执笔如何是好?。

他拿起金疮药就往自己身上涂,自己炙热的伤口撒上了药之后清清凉凉的,仿佛那人的手心,探在自己额头上的感觉。

朝阳倾斜而下,所有人站在绵城太守府那个不大的院落里,目不斜视的看着面前的房门,晨雾渐渐散开,每个人眼底的雾霭也随之化去,重新拥有了希冀。

房门打开,一个高大的令人仰望的身影站在那里,透过重重人群看向了殊曲迎,晨光熹微中,他伸出了手,带着对未来的无限祈愿:“走,我们回家。”

厉王殿下痊愈的消息很快通过飞鸽传书传到了上京。

上京内城人家的烛火,通明了一夜。

“厉王也是命大,这场疫病竟没有要了他的命。” 宋府中,宋长远手中拿着个巴掌大的纸,上面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的写了厉王在绵城的日常,不过三年,他就能将暗子安插到固若金汤的厉王身边。

宋其琛这三年中改变许多,虽然依旧是芝兰毓秀的身体,可任谁也无法将他和三年前跪在厉王面前,毫无尊严哀求他的宋其琛联系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