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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戡脸色一变,又安静靠着戚昔把玩着他的手。

郭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身体后仰四仰八叉倒在地上。他呆呆地看着树缝中的光影,连日光也招惹他,看不惯他。

他笑出声。

“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又能又有什么办法!”

“我一个破地方的小小书院的山长,连人家府城一个私塾都不如,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戳着自己的心窝子。笑着笑着他声音愈发的哑。

泪珠大滴大滴落地,裹着灰尘没入地面。

“爹啊——”

“儿子无用啊!”

他破着嗓子喊。一身灰尘,蓬头垢面,跟乞丐似的。

多少年了!他在这个地方苟且偷生都快忘了他爹的事儿。他自欺欺人,过得逍遥自在。

可谁会想到只是招了几个夫子,竟又与东山书院有了牵扯。

他以为他忘了他爹的事儿,可……可就是因为几个人!这段蒙了尘的记忆被擦拭得干干净净捧到他的面前。

如何能忘得了的!

如何忘得了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就因为一句谣言而被牵连,寥落失意,溘然长逝。

那人是从小教导他与人为善的亲爹!

戚昔看着他发泄。

清澈的眸中倒映着躺在地上的人。看他从讽刺自嘲大笑,到隐忍悲痛吼叫,最后掩面哭泣。

戚昔眉心微动,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眼前一黑,温热的手心贴在他眼皮上。耳垂被的碰了碰。“不看。”

侧脸被捧住,戚昔顺着燕戡的手转头。

“怎么?”

“他不好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