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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旁小树笔直挺立,周边没了抢夺生存空间的大树,就是秋季了也冒着尖儿地酝酿下一年的新芽。

常河摸索着将勾了自己衣服的树枝解开,问:“郎君要葫芦碗作甚?铺子里的碗妥妥够了。”

“方便外带。”

外带?敢情不是说着哄人的!

夜黑了,巷子里风呜呜的吹。苍穹之上零落几颗星辰,明日不是阴天就是雨天。

回到铺子后,戚昔已经困得不行。好歹是一直都忙着,身体倒不像以前那么差,也不至于干一天活下来身上酸疼。

他撑着眼皮子洗漱完往床上一躺,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夜风过窗,院子里的枣树落下几颗红了一半的圆枣。不知哪处的深巷里犬吠几声。

戚昔皱了皱眉头,翻个身,落下的手摸了个空。

没回来……

他拢着被子蜷缩起来,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醒来,戚昔下意识探手摸摸旁边,也还是凉的。

天蒙蒙亮,院墙边几树枣迎风而立。草丛一只刺猬蜷缩着,窸窸窣窣啃着落地的枣。

戚昔瞧了一圈儿也没看见燕戡,料想昨晚也没回来。

他将被晨风吹得微凉的手缩进袖子,深吸了一口早晨的冷气,那股困意散得一干二净。

今日要用的菜已经备好了,戚昔转身去将昨天收的板栗搬出来。

墙边响动,见一黑影落地。不是燕戡是谁。

“夫郎……”

戚昔还没问人昨晚儿个去了哪儿,燕戡就巴巴地走来,高大的身子往他背后一挂,蹭了蹭脖颈,闭着眼睛就不动了。

身上灰扑扑的,人瞧着也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