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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众人将蒙浩和糜兴发押到坟前,由萧卿知持刀,了结两人性命,取其头颅祭奠,高僧顶着满院子的血腥气,默默诵经超度,一时间院子里佛音缭绕,让人心神平静安和,萧卿知也没有如祭叶飞白头颅时那般情绪失控,而是按礼数焚烧纸扎纸钱。

等到祭奠结束,高僧也不愿在这血腥之地久留,便跟聂若等人道别,临行前还对着萧卿知念佛号,“施主大仇已报,心中仇恨郁结可曾散去?”

“多谢大师,我……”萧卿知顿了顿,“我已放下。”

“既已放下,当得自在,施主日后自可随心而活,无需再困于往事。”

“是,多谢大师。”

高僧这才离去,众人目送高僧身影消失在远处,才返回宅院。

聂若捏着鼻子,指挥来的几个弟子,“把尸体拖出去烧了,骨灰撒了就是。”

“是。”聂家庄弟子领命而去。

众人回了客厅,龙康道:“我刚刚跟人打听了一下,你们可知叶飞白死之后,武林盟又出事了。”

聂若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武林盟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爱如何就如何呗,就是解散了也是好事,说真的,我还真看不太上这些人,当年武林盟新建之时也就罢了,当时那盟主确实是实打实的办了实事的,也是一门心思的为整个江湖好,所以才受人敬仰。但现如今的武林盟,尾大不掉,自封众门派之首,动不动就要号令江湖,他们凭什么啊,能让江湖拜服的是百年前的武林盟,可不是现在这群恨不得把正人君子四个大字刻脑门上,但行事却只在意自家利益的伪君子。”

龙康笑了一声,“你这话也就当着我们三个的面说说,真出去说个试试看。”

“我可不敢,武林盟办事儿不怎么样,但好面子记仇还是很厉害的,出门说他们整个门派都不好,不得天天被人追着砍。”

几人都带了几分笑意,似是想到武林盟的一贯作风。

龙康道:“这些年,武林盟确实是已失了本心,口号喊得震天响,实事是一点不干,就是有人求到武林盟希望他们做主,他们也担心这个脸面,顾忌那个武功的,能和稀泥绝不主持公道,拉帮结派互相勾连,也正是如此,才让小人横行,让叶飞白这样的人有生存之地。”

几人都点头,很认可这话。

“纵然树大根深,但若从内里腐烂,也是无药可救的。”萧卿知难得下了评价。

“你们可知,武林盟其实最初并不是父子师徒传承的门派,当年第一任盟主建立武林盟之时,只是为了给追随于他的各路豪杰一个落脚地,后来,又有人慕名投奔,而只要人品端方,纵然有自己的门派,老盟主也照收不误,武林盟与其说是门派,不如说是许多门派中一群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一起搞出来的联盟。”谢亭想起武林盟的起源历史,“便是如今,也常有其他门派的弟子加入武林盟,只不过如今武林盟霸道了些,旁的门派弟子一旦加入武林盟,便只能以武林盟自居了,反倒是脱离了出身的门派。”

聂若略有所思,看向龙康,提出自己的猜想,“武林盟内乱了?”

“正是,经叶飞白一事,武林盟名誉一落千丈,许多原本有自己师门的弟子,也深觉耻辱,便想重回自家师门,而武林盟的嫡系弟子自然反对,一拨人要走,一拨人要拦,反倒爆出了不少其他内幕,这些年,武林盟可是做了不少骇人听闻的事呢。”

“那看起来武林盟是真的不好了。”聂若道,聂家庄跟武林盟结仇,自然是希望武林盟削弱的。

“他们闹了数日,也让江湖看了不少笑话,许多人背弃了武林盟,也有些人因为作恶太多而被清理门户,偌大一个门派如今竟不像样子,若不是还有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弹压,只怕咱们现在收到的消息就是武林盟已解散了。几个长老意识到这样下去不好,也就劝服众人各退了一步,重归建盟之时的初心,武林盟的弟子可自由归宗,也可留下,武林盟依旧只是联盟而非独立门派,弟子来去自由,且内部还进行一番整顿清理,这一番作为下来,武林盟越发寥落,只怕连三流的门派都快不如了。”

“破而后立,纵然虚弱,但也保住了根基,好过自相残杀而亡,几个长老也算有些魄力。”萧卿知道。

“就是年纪大了眼神儿不好,不然当初怎么会支持叶飞白上位?”谢亭撇撇嘴。

“叶飞白那时候,是比武赢了才得了这个位置吧?他也算是少年成名,又在武林盟的内部比斗中得了魁首,自然就得了这个位置。”也许就是因为江湖人都重武,叶飞白也是因武起家,才导致叶飞白后来为了武功入了魔,走了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