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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明明是她偷我东西,我才拉扯住她不让她逃掉的,她虽然喊了救命,可是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卸掉我的胳膊!”锦袍少年委屈极了。

聂若的目光落在乞丐女子身上,对方立刻掉下泪来,“我没有,我从远方来投亲的,只是路过这里,他见我孤身一人,突然拉着我的胳膊不让我走,要调戏我,我害怕极了,才喊了救命,是这位少侠救了我。”

萧卿知面无表情,既没有被指责的愤怒,也没有被夸赞的高兴。

聂若没见到刚刚情景,不好立下决断,但是他相信萧卿知说的是真的,或者说,是他以为的真相。

不过在聂若看来,锦袍少年是富家子弟,那乞丐女也称不上什么美色,姿色平平,又一身臭汗脏污,整个一泥人,聂若自身也是富家子,他感觉,便是真的美人,脏到这样地步,也是没法让他这样的人去伸手调戏的,只怕碰到,衣服都要弄脏了,这话虽然听起来难听,但事实就是如此,锦袍少年衣着干净,而干净的人会不自觉的躲避脏污,没道理色迷心窍,非要调戏一个没什么姿色的乞丐女。

师兄对女人的美色,真的没什么欣赏力么?竟直接认定锦袍少年欺负了女子,还动了手……聂若担忧。

“你才胡说!”少年若非胳膊脱臼了,此刻早急的跳起来了,十分激动,恨不得赌咒发誓一般,“明明是你假装摔倒在我身上,要偷我的钱袋!”

“那敢问这位公子,你的钱袋此刻在哪里?”乞丐女不惧他,硬着脖子回答,但依旧眼泪汪汪的,看着就是故作坚强,惹人垂怜。

“我……”少年说不出话来了,因为钱袋还在他怀里,不过是他身有武功,对方假装摔倒撞过来,伸手偷东西被他发现了,才阻止了啊!

聂若笑眯眯的拱手上前,“在下聂家庄聂若,这位是我师兄。”少年猛地扭过头去,不做理会。

聂若继续道:“各位乡亲,不知道有谁看到刚刚的情况了?可否作证?”

聂家庄的名声在这镇子上还是很响亮的,甚至很多人都知道聂家庄的公子就是聂若,因此愿意回答的人也多,不过这些人大都没看清,毕竟如果真如锦袍少年所说,那偷东西未遂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旁人哪里看得到,反倒是两人拉扯,才引来了许多注目。

因此,有人说乞丐女确实是喊救命了,有人说锦袍少年确实是拉扯对方了,更是掰扯不清。

聂若略略沉思之后,抬头道:“敢问这位姑娘,确实是没有偷他钱袋吗?”

“自然!”

“那么,想来手也没有碰到对方钱袋了?”

“自然!”女子目光闪躲,却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钱袋藏在胸前的衣服里,她如果只是摔倒,确实是碰不到的。

“好。碰没碰的,查看一下就知道了。”聂若微笑,走到锦袍少年身边,“想证明自己清白,只能请你脱去外衫。”

“你师兄刚刚卸了我胳膊,你要我当众宽衣解带?!你聂家庄欺人太甚!”

聂若挑眉,“那你就担了这个调戏良家女的浪荡子名头吧!”

“不要!”少年犹豫片刻,一咬牙道:“脱了外衣就行?”

“对。”聂若点头,“我看你穿着锦袍,钱袋藏于胸前衣服里,对方如果是偷东西的话,肯定是借故摔在你身上,然后快速伸手进去掏走你的钱袋,是不是?”

锦袍少年点头,“她刚刚就是想这么干!还好我有武功,反应比她快,才察觉了。”

“那就行,这说明她至少伸手进去了。”聂若道,转头环视一圈,扬声继续,“锦袍之下必有贴身内衫,内衫大都是白色,而这位姑娘大约流浪了很久,一直没机会洗漱打理自己,胳膊手上都是泥垢,如果她真的伸手进去,外衣尚且不明显,里衣肯定染了污迹。或者钱袋,或者内衫,只看有没有污迹,就能证明到底是谁在说谎。”

锦袍少年眼睛一亮,“有理啊!我锦袍内衬也是白的,我就不信,一点也没沾上!还证明不了我自己的清白了!”说着,不用聂若再提,自己就要脱衣服。

乞丐女下意识的低头扫视自己的手,果然脏的不行,只怕一摸就是一个黑指印,神色顿时慌乱起来,见势不妙,竟转身就跑,跑的速度还挺快,一看就是经常逃跑练出来的。

萧卿知想要追,被聂若喊住了,“师兄!算了,她一个姑娘家,一个人流浪谋生也不容易。”

“我……”锦袍少年一手按在自己衣领上,茫然望着女子逃走的方向,人都跑了,那他还继续脱吗?话说一只手脱衣服还挺难的。

聂若笑眯眯的回头,“看起来她是心虚跑掉了,你也不用受当众宽衣之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