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看了眼她怀里抱着的瑞哥儿,刚张了张嘴要解释,她又道:“连个孩子也哄不好,还敢说自个儿是奶娘?依我看,倒不如撵了去!”

奶娘肩膀抖了一下,忙抱着文姐儿跪下,求情道:“是、是婢子疏忽,让文姐儿午睡时魇住了……婢子、婢子想求大奶奶,着人请个大夫来为文姐儿瞧瞧。”

陈大奶奶背对着奶娘,自始至终没往文姐儿身上看一眼,不耐烦道:“这等小事也需来问我?我瞧你是越发老了,没用了!滚出去,别叫我听见她的哭声,没得心烦!”

奶娘听了这话,心中一凉,却不敢多言一句,急急抱了仍哭个不止的文姐儿下去了。

等小孩儿的哭声没了,陈大奶奶才抱着瑞哥转过身来,柔声道:“还是咱们瑞儿乖,不哭不闹,从不惹母亲心烦……你可是母亲在这府里唯一的指望了,一定要乖乖长大呀。”

她一面逗着,又教他叫娘。

可瑞哥儿不仅不出声,更是看也不看她,扭开头自己看自己的,像极了她对文姐儿的态度。

“大奶奶,”这时,有丫鬟进了门来,低声与陈大奶奶道,“方才那边府里的崔妆过来了。”

提到那边府里的人,陈大奶奶就拧起眉来,脸上全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她来做什么?”

丫鬟低声道:“是替那边府里的奶奶给太太送药来的。”

陈大奶奶听了,以己度人,冷笑道:“送药?送什么药?送姨母赶紧去死的药?亏得她脸皮厚,都被撵出府里去了,也还能来巴结讨好。”

丫鬟却摇了摇头,声音压得越发低了:“婢子觉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