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抱着文姐儿在一旁坐下,一面用手逗着文姐儿,一面又道:“我既派了人去接她,她不回来,就怪不着我……找人传些话,就说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还日日赖在外祖家里不回婆家,既没教养,又善妒不贤良,不许二叔纳妾。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话。”

她逗着自己的孩子时,是满脸的温柔慈爱,还怕吓着她,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可嘴里说的,却是如何毁掉一个人的名声。

那婆子根本不敢多说什么,忙答应一声,匆匆就退了下去。

等人走后,屋里就只剩一个伺候的贴身丫鬟和奶妈子。

奶妈子犹豫地看了眼她家大奶奶,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婢子不懂。”

大奶奶抬起眼来看了她一眼,眸光冷冷的:“你想说什么?”

奶妈子道:“就算二奶奶肚子里怀的是个哥儿,可奶奶您已经替陈家生了嫡长孙,大爷为长,将来袭爵定是他。二奶奶根本威胁不着您,您又何苦……”

话未说完,她就对上了大奶奶冰凉的视线。

奶妈子顿时不敢继续说了。

陈大奶奶冷笑一声:“何苦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了?”

“她威胁不着我?如何威胁不着我?”陈大奶奶忽然情绪失控,一掌拍在小桌上。

文姐儿受了惊,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方才还满是温柔慈爱的母亲,这会子连女儿的哭声也不管,厉声道:“大爷袭爵又如何?凭他的本事怎能同前途无量的二叔比?何况这些日子来,那女人装得人模狗样,二房三房四房皆在夸她好,背地里不知说了多少我不如她的话,当我不知道吗?!”

她双眼通红,又瞪向哭闹不止的文姐儿,吼道:“哭什么哭?再哭一声,我打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