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三老爷在添香楼多待了一会儿,让人服侍着多喝了两杯,回来时在马车上打了个盹儿,酒劲儿去了大半,意识虽清醒了几分,可步子却走不大稳。

下人委婉地提醒他一身酒气别熏着太太时,他也不听,执意摇晃着进了内室。

三太太吃了药,原是精力不济要歇下了,只白天徐宁同她说的话,一直盘旋在脑中散不去,实在无法安心睡去。

等听下人说三老爷回来了时,她才恍然明白,一直无法安心睡去的原因是什么了。

裴三老爷进去了,叫里头暖融融的炭火一熏,酒劲儿立马上头,神志比进来时更加不清了。

他见三太太枕着枕头斜躺着,虽满脸病容,头发散乱,但与往日不大相同,身上竟多了些柔弱不能自理的温婉来,不觉狠狠咽了咽口水。

根本不曾留意,三太太看他的眼神之中全是厌恶。

“太太今日身上可大安了?”三老爷上前,露出一脸温柔之色。

三太太被酒气熏得直皱眉,免不得用手帕掩住口鼻,扭头道:“劳老爷记挂,好些了……”

话音还未落下,手就被三老爷捉住了。

三太太一回头,就对上了他深情款款的视线:“太太瘦了。我记得这手从前细细软软的,很有肉感,我十分喜欢。如今……只剩一把骨头了。”

三太太听得心中冷笑不已。

自打她病后,裴三老爷就少往她屋里来的,偶尔来一回,也是略坐坐就走了,好似这屋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多待一刻,就会要了他命似的。

如今深更半夜的过来,带着酒气,说着胡话,还一脸痴态……

三太太动了动鼻子,才想说话,就从他满身酒气之中,闻到了一股淡到不易察觉的清香,味道很淡,像是泡在龙井中的桂花,清冽之中,带着一股香甜……

三太太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脸色越发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