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后来国库充盈了,先帝就想好好谢一谢温家,便想着挑个公主什么的嫁过去,拉近彼此间的关系。

但尴尬的是,先帝的女儿们要么都已出嫁,要么就是连十岁都没有,这要许了出去,回头史官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的。

思来想去,便打算从大臣中挑个姑娘,封个虚号,那也是公主。

先帝想得美,却苦了底下的大臣,着急火燎的赶紧给自家适龄的姑娘选了人家,订了亲,唯恐被选中。

徐家老太爷就那么一个女儿,自也不愿——可他一生做什么都慢了一步,人家还没挑好,就叫先帝请到了宫中去,先帝还不放人回去,把人扣在宫里说是聊聊家常,弄得徐家人心惶惶。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徐漪为救父亲,主动入宫,答应远嫁。

温家出事,裴衍也是知道的,他也正是为了此事要出这趟门——却不是要去扬州,是要去温姑父从前当差的泗州。

从京城到扬州,走运河会途经泗州,也就是说——

裴衍跟徐宁至少有十天左右会待在同一条船上。

不过,虽在同一条船上,却连一次不曾见过。

一来男女有别,又是出门在外,徐宁小心谨慎惯了,这次出门更是十分注意。

何况还有个带着徐老太太嘱咐的霜降跟在一旁盯着,再加上沈氏也格外注重这些,哪怕徐宁并非她亲生,也不怎么待见,但仍是走哪儿都将她带在身旁。

二来也是裴衍已经知道皇后赐婚的事了,便刻意避着——一个人刻意避开已是很难碰上,何况还有其他人帮忙避着。

倒是徐停和他从三分熟混到了七分熟。

入了夜,暑气散去,江上忽然变得冷了起来,湿气也重,被褥间都带着一股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