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圣上要让她办案,是让她,不是让他,她的女子身早已暴露,眼下的每一步,都是以“她”的身份走的。

何采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想了片刻,只能把所有缘由都堆到帝姬身上去,除了帝姬,没有人会救她。

她不知道帝姬为她付出了什么,她只知道,她得把眼前这道难关走过去。

她便坐起身来,道:“大人。”

她的声线嘶哑,形容狼狈,但沈蕴玉依旧平静的望着她,等着她开口。

“我——”她僵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先开口。

沈蕴玉便道:“事生的急,圣上的圣旨已下,前些时日的事情便都一笔勾销,沈某这边在看卷宗,准备去走访受害人,何大人能走吗?若是不能,沈某差人为您抬一个轿子,您坐着便是了。”

何采便懂了,她只要不死,她就得跟着去。

何采觉得,沈蕴玉这种人,就是什么都不在意的,不在意她是死是活,不在意她是男是女,他只在意他的案子办到了什么程度,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她对沈蕴玉的作用,便是这个案子没结束之前,她死不了,这个案子没完成之前,她也走不了。

“何某能走。”何采咽了一口泛着苦味儿的药,道:“一切以案件优先,大人不必担忧何某。”

康安帝姬不知为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她不能辜负帝姬。

沈蕴玉凉凉的扫了她一眼,道:“既如此,何大人,请吧。”

何采颤抖着爬起来了。

她在北典府司牢狱内一连几日未见阳光,又被用刑,现在能爬起来,全靠一口气撑着,沈蕴玉也没特意难为她,让她上了轿,然后抬着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