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空洞过后，艾米丽的眼中浮现出来的，是麦克斯之前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不甘与挣扎。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真的挣脱了他的控制，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也足够令麦克斯侧目。

能够在九头蛇生存，甚至拥有一席之地，艾米丽的意志力也许比不上那些超级英雄，但也绝对没有弱到这般任人摆布。

人类之所以能够存活至今，甚至一步步成为食物链的最顶端，就是因为他们从来不认命，他们一直在反抗。他们反抗强大，反抗命运，反抗所有的无能为力。

反抗，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东西。

但并不是所有的反抗，都可以获得成功。

麦克斯并不是一个多么好脾气的人，他的那群父亲们也绝大多数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只不过他们的坏脾气多是对着坏人的，但麦克斯的坏脾气却是会对准所有人的。

“老师，乖乖听话，好好活着不好吗？”

就像艾米丽不会为了他们之间的“师生情谊”，带麦克斯去九头蛇外面的世界看看一样。麦克斯同样不会因为那份所谓的情谊，而对他的这位老师存在什么容忍或是善意。

在九头蛇给他灌输的“常识”中，可不存在这些东西。

艾米丽再次看到了那双魔鬼般的眼睛，这也是她在这个世界看的最后一眼。

麦克斯当然没有杀死他，但艾米丽眼中所有的灵性尽数消失了。从今以后，她就像是当初那个看守麦克斯的护卫一般，傀儡一般对麦克斯唯命是从。

这并不是麦克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作为一个从出生起，就不停见证死亡的人，这种情况对麦克斯而言算不是什么特别的，也本不该能够触动他的心扉。毕竟比起那些被九头蛇用各种手段处理了的实验品，他对待艾米丽的手段已经称得上是仁慈了。

但比起那些人，艾米丽总归是有些不同的。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的第一位老师。

他其实给过对方机会的，他给过对方不止一次的机会，可艾米丽一次都没有把握住。对方明明能够臣服于九头蛇，为了这个邪恶的组织去做任何事情，为什么就不愿意为她亲爱的学生，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呢，为什么她不愿意为他所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