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没人能摸得清头脑了。
夜晚悄悄来临,鸠摩仇和一众妖将仍旧留在悬台上讨论的热火朝天。
“难道他们打算搞夜袭,玩阴的?”由于情况突然出现了变化,众人今夜只好在悬台的一处角落席地而坐,又惊又怕的张耀祖此时不免寻问陈珂道。
而陈珂则撇嘴对着张耀祖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示意他自己也不明白。
刚才在神识里,白泽已经帮陈珂分析过了。
今日最开头的骑兵迎山冲城,还能用对方在清扫异己勉强解释。
可后来妖军渡河,虽然先头部分遭遇惨败。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亦无高手将领伤亡,损失并不算大。
此时就应该加派高强修士,辅助战阵,继续试探对手实力才是,怎么会突然鸣金收兵,白白让将士见证了一番惨败后无处宣泄,徒伤士气呢?
而最让陈珂白泽以及悬台上的铁山城诸将摸不着头脑的就是:对方连出几记昏招,但军阵部署却又张弛有序,进退有度,不像是一群乌合之众。
“这就好比一个满身纹彩,肌肉虬结的凶大汉出现在你面前,结果打了两拳之后,他竟然就嘤嘤哭着回家了。”神识里,小熊猫如此形容到对岸妖军给人的怪异之感。
“还有一个非常的地方。”老头子在神识里继续为陈珂梳理道,“双方既然都有心招降,那胜也好败也罢,今日的试探说到底已经进行过一次了,怎么还不见使者前来呢?”
“对啊。”陈珂也是脑中一闪,“鸠摩仇讲过覃炎想要招降利用铁山城,虽然大荒崇尚强者,但打过之后一句话也不说,这也太奇怪了。”
他可不信大荒的妖怪们什么事都能直接通过打架说清楚,尤其是涉及到投降招揽的问题。鸠摩仇一直在等着展现实力后好和覃炎讨价还价,可对方重围铁山城后,到现在却连条件都没有提出过。
可如果覃炎不想招揽铁山城的话,那今日的进攻又显得太过敷衍,简直成了一个笑话。
冥思苦想中,陈珂众人和铁山城的妖怪们皆是一片迷惑,完全摸不着头脑。
紧张忐忑中,新的朝阳已经挂上了东方。
昨夜铁山城特意用了三倍的兵力加强巡防,但对方却真的一次夜袭也没有发起过。
所以当长胫国废墟内又一次响起角号声时,彻夜未眠的鸠摩仇和安晓师叔等人紧锁的眉头,反而因此舒展了不少。
兵家最忌不知敌,如今敌军重新开始调动聚集,起码让铁山城掌握了一丝对方的动向,不至于疑神疑鬼,惧怕埋伏。
对岸的妖军再次出来了近百万,流土城那侧的鼠妖也重新登上了城头,子黎还专门陪着地精们去目测了数量,以确保没有大量鼠妖暗度陈仓,修建地道。
鸠摩仇头上的火焰炽燃成冠,他把银色的长刀横持在手,红焰覆刃而流,迎着朝阳,大妖王迈出了悬台。
“对岸的头领,谁敢与我一战?”大妖显出部分法相,一只蹄脚踩得悬台边的岩石崩裂作响,百丈身躯豪气干云的喊道。
看来今日,他打算给对面显示下自己的实力了。
面对妖王的挑衅和威压,隔着数十里江面,那些小妖们也是簌然一震,如林的矛戈跟着鸠摩仇的话语声调,就像稻田一般不停泛起波浪。
“在世妖王啊,虽千万人,亦如草芥。”
看着独自面对百万大军,气势却依旧稳压一头的鸠摩仇,陈珂内心,不自觉的升起一股向往羡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