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我想通了嘛,那安北侯虽说大了些,都二十七了,”明妘嫌弃地撇了下嘴,“不过没关系,他长得还行,位高权重,家里也有钱,嫁过去不吃亏啊,毕竟老男人最会疼人了。”

她说这话时,亲昵地拉起了明娆的手,情真意切,说了好多安北侯的好话,一边说,还一边用眼睛瞄着明娆的表情。

明娆突然很想笑,“嗯,姐姐说的是。”

位高权重是真,家里有钱也是真。

长相也的确俊俏,身姿挺拔威武,很能给人安全感,至于会不会疼人……

明娆想起前世那些周到体贴到方方面面的生活琐事,内心赞同,的确很会疼人。

可惜,在仅有的那三个月的相处里,她只顾着躲着他,直到最后的时刻才知道他的用心,当真是太迟了。

明妘虽说是在诓她,但不可否认,句句都是实情。

明妘虚情假意地夸完虞砚,见明娆并未起疑,像是信了她回心转意,终于满意离开。

明娆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没有将看到王骏阳与别的女子私会的事告诉明妘,她又不是菩萨,没好心到替总是要害她性命的人着想。

夜晚,明娆从床榻里侧的一个木匣中拿出一瓶药膏。

这是之前在宫中,被虞砚伤了肩膀后,她找二哥要来的。

烛火幽暗,房内静谧无声。

明娆褪下衣衫,望向腰间,腰窝处有一块不大的痕迹。

忆起白日那双铁臂缠于腰间,轻叹了声。

没想到,这药膏这么快就又派上用场了。

……

……

酉时。

景玄帝在太后的寝殿用过膳后,与太后闲聊。

“安北侯又到你那儿去了?”太后执笔在奏折上做朱批。

陆笙枫软骨头似的倚靠着软榻,目光炯炯地看着书案后的勤政的美艳妇人,笑了。

“哪能啊,许久不来了,他可没那么喜欢我。”

陈琬柔凤眸凝着冷意,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坐没坐相。”

陆笙枫被这一眼看得后颈发凉,顿时收了懒散,坐得笔直。

他生母早亡,算是被太后养大的。虽说太后在功课与政事上对他的要求算得上宽松,他喜玉,她便纵着他学习玉雕,但在平素仪态的规矩上,算得上严苛。

登基半载,已然是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他还时常做起被太后惩戒的梦。

陆笙枫轻咳一声,从旁边随便捞起一本书,始终挺直腰板,“都是跟阿砚学的……”

“近墨者黑。”陈琬柔冷声道。

帝王不敢再还嘴。

“听说明家那位姑娘伤好了?”陈琬柔合上一本奏折,皱眉,“幸好距婚期还有一年多,能容下这些意外。”

伤在头部,也不知人的脑子受没受影响。伤着脑子了也不打紧,这一年多时间她还可以反悔,给安北侯换一门亲事。

说到底,太后总是对安北侯的选择不满,安北侯也总是偏要逆着太后做抉择,二人这般势如水火,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陆笙枫挑了下眉,“不是母后派人把她……”

陈琬柔目光不善睨了他一眼,冷斥:“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