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从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行事作风上,对两人身份情况,乙骨忧太有了隐隐的猜测。
三人商量好后便分头行动。
只是和他猜想得不太一样的是,被所有人都断定是怪物老巢的绫木家的宅院,却出奇的平静。
甚至连一丝诅咒的气息都不存在。
就仿佛这只是一间普通的宅院一样。
在乙骨忧太准备翻墙而入的时候,大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
“你怎么又来了?”开门的妇女皱眉,眼里是不耐烦以及细微的愧疚之情,“无论你再怎么努力,里乡也不能嫁给你的。”
绫木夫人从怀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钱财,硬生生地塞到乙骨忧太怀里,“拿着这些,当做补偿,走吧。”
“不要再来这儿了。”
说完不顾少年的反应就要关门。
但是绫木夫人快,乙骨忧太反应地更快,一只手在大门关上之前,扒在了门边。
在所有和祈本里乡有关的事情上,乙骨忧太总是聪慧而有急智的。
这是将自己囚禁于高塔上的公主殿下,布下的第一道关卡。
乙骨忧太拦下了绫木夫人。
他死死地抓住绫木夫人的袖口,诉说着他对里乡的心意。
“可是里乡是男孩子啊。”绫木夫人无法,终于还是说出了家里隐藏的最大的秘密,试图让年轻无畏的樵夫知难而退。
你所喜爱着的里乡,应该是那个在医院无依无靠,只能依附于你的那个病鬼;应该是那个在学校里光芒万丈,完美到无懈可击的校园女神;应该是那个在你面前撒娇卖痴,灵敏狡黠的青梅竹马吧。
你真的了解祈本里乡吗?
明明只是个虚假的存在,乙骨忧太却从绫木夫人眼中看到了他的里乡的影子。
这座宅院中,处处都无祈本里乡,处处又是祈本里乡。
“我知道啊。”
少年如此笃定地回答道。
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会故意当着他的面将全部糖果扔掉的是里乡;会下意识让全班同学孤立自己的幕后黑手是里乡;会在他面前装作温和无害的也是里乡……
从一开始,乙骨忧太就知道这些啊。
倒不如说他默许了祈本里乡将他周围的闲杂人等全部剔除,到最后只剩彼此。
披着羽织从床榻上起来赏月的祈本里乡脸红了。
他有些难得的无措。
对于直球,祈本里乡总是应对不来的。
他叹了口气,于是站在绫木家门口的绫木夫人也叹了口气,松了口风,留下了一道狭窄的门缝,“你进来吧,年轻人。”
至于接下来的路要怎么选,就看乙骨忧太自己的了。
乙骨忧太道了一声谢,跟在绫木夫人身后,穿过了长廊,走进了内院。
他想要张嘴询问绫木夫人,里乡这些时日过得怎样,可有开心地笑过?
可是在绫木夫人带着乙骨忧太走进宅院后,她就像变成了泥胎木偶一般,不论乙骨忧太问些什么,都再不答话。
时间稍久一些后,乙骨忧太也就放弃了询问。
“里乡就被关在最里面的茶室中。”两人轻步即将走出长廊时,绫木夫人柔声说起,“小声一些,就算是呼吸都要屏住,当心不要被发……”
“母亲大人,您准备去哪儿呢?”
凉风穿堂而过,一道娇小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
“我有说过的吧,不许任何人靠近茶室。”少年五官精致,几乎看不到任何纹路,如同陶瓷制作而成的瓷娃娃一般金贵。
就像每一个被家长娇养溺爱的孩子一般,理所当然地威胁着自己的父母。
但是!
危险!危险!!!
在白发少年出现的那一刻,乙骨忧太浑身上下就叫嚣着危险!
那是无形的压迫感!
甚至比前段时间被五条悟提溜出去实践的特级咒灵胚胎带来的压迫感还要强烈!
只是一个照面,乙骨忧太就断定,眼前看似病弱不堪的少年,是劲敌。
他想要做些什么,但是早在无形之中,乙骨忧太就已经被无处不在的蛛网困住。
“稍微动一下的话,被砍断双手双腿也不一定哦。”白发少年发出警告。
借着月色,姣姣银丝反射着锋锐的光。
“……累,你怎么过来了?”绫木夫人浑身发抖,她双腿发软,几乎瘫坐在了木质走廊上,下意识地求饶,“非常抱歉,求求你,求求您,绕了我。”
因为过于恐惧,女人脸上白皙细腻的皮都像是脱水的墙灰一样,簌簌地往下掉。
白发的瓷娃娃皱眉,难以认同地看着地上烂成一滩烂泥的女人,蹲下身,食指抵在了露出原本模样的脸上,狠狠戳下,“我说过的吧,母亲大人,我讨厌你们原来的样子啊。”
终于意识到自己踩了逆鳞的女人瑟瑟发抖,无穷的恐惧将她死死包裹,她努力保持平静,试图将自己变回去。
但是越是紧张便越是恐惧,越是恐惧便越没办法成功。
“果然,一堆粗制滥造的家伙,再怎么也只是烂泥。”少年口吐恶语,实在厌烦女人半黄不白的脸,“让我来帮帮您吧,母亲。”
“不!求求您,我可以的!求您,不要这样,我这一次一定……”
可是女人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