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没有把惯常的笑挂在脸上,哀恸之情溢于言表,可他从没见过先帝,连受到提拔也非先帝慧眼识英,此刻如此悲伤,教知晓真相和预感其谋略的人莫名火大。
绝大部分臣僚是没有见过孟苍舒的,众人脸上尽是惊异之态,就在这时,孟苍舒却双手捧出一道谕令,恭敬道:“太子殿下此刻正奔哀回朝,预备主持大局,此谕命我代为先代其祭拜,且调查宫闱行刺之案。”
他大大方方恭恭敬敬将谕令递给景虔,众人拆开后一看,果然有东宫之印。
“诸位,我有一言。”
景虔到底不是那种遇事便慌乱之人,他冷冽的目光扫过孟苍舒与杨皇后,知晓自己此刻已然不能全然再按照既定之举行事,只沉吟片刻,就想出了破解之法。
“事发紧急,我亦是心有不安,可此刻是在大行皇帝梓宫之前,便是不该讲的话也必须还陛下一个瞑目了……”
景虔的眼泪说来就来,这点孟苍舒还是很佩服的。加上他那消瘦的身形与老迈的神态,全然是一副托孤重臣的殚精竭虑。
“圣上在宫宴之时,已有中毒迹象,可为了天下安泰与朝局之定,圣上下旨不许我将此事讲出……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彼时圣上已然有怀疑之人,未免打草惊蛇,于是教我暗中调查……此人正是当今东宫,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在座哗然。
弑君弑父的指控突然落下,孟苍舒并没讶异,事实上,他早就意识到会有这样的反扑。
以景虔的个性和对权力的执着,引颈受戮才是最不可能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