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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皇后,而不是要针对皇后。”

孟苍舒总能谋算到旁人谋算不到的更深一层。

此时皇后无法应答,只对萧玉吉怒目而视,她再度开口:“皇后可知为何景司徒会让你来下这凤谕?此种谕令,便是召唤我弟弟回京,只要大司徒府一封官牒,即可发出,没有孟刺史的信也是无妨,但他为何却舍近求远,偏偏要你来写?”

萧玉吉不擅长孟苍舒式的当场故弄玄虚,但她的直截了当也有自己的杀伤力,比如此刻,杨皇后本能的挣扎终于因此言语背后的醍醐灌顶而渐渐止息。

“因为他知道,此事仍没有全然的胜算,所以需要我弟弟入京,如若新皇子太多人反对,他便可以改立我弟弟为主,反正都是主少国疑,如何都少不了他掌权辅政。故而他不能留下自己的把柄,假如传唤我弟弟的诏令出自他手……别忘了,此刻父皇驾崩的消息还未传出,旁人眼中,天子健在,缘何召唤年幼封王回京?若此封王在皇帝驾崩后继位,这召唤之人,岂非要引‘未卜先知’之疑窦而使人指摘?但是,他却为了计策成行,要皇后你来做这罪人……皇后娘娘,您是他的弃子,一旦得位,无论是哪个皇子,他都会弃你如草芥。又或者……你的儿子根本只是个幌子,一直以来,他都只想驾驭我弟弟来做这个位置,你从最一开始,就是为了到这一步才被嫁给我父皇,而这,也是你最后的结局了。”

杨皇后并没有萧玉吉所想的那样激动,她静静看着自己,眼中有愤恨和愠怒,亦有说不清的恐惧与悲伤,好像整个人全部的心思都在这双圆睁而恣裂的眼眸当中。

“但是,景司徒没有给你选择,我们会给你。”

萧玉吉言毕松开了手。

果然,杨皇后并未挣扎,她转过身,仿佛忘了嘴上还被堵住,就这样安静与萧玉吉对视,仿佛等待她的条件。

“你和你的孩子都不会受到伤害,如果要有人为这此弑君负责,那也是罪有应得之人,而非被胁迫者。可是,即便无辜,作为帮凶的你不能这样平白无故地享受一切,我们需要你从中出力,方可兑现。”

萧玉吉说着,走到摇床前,缓缓自锦缎中抱起她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个孩子睡得很熟,眉眼浓郁十分肖似父亲,她一时心中柔软悲戚,却也不得不再次硬下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