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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愁的是,这样俊朗神丰且内外相宜的好孩子,如今却要一个人在危机四伏的路上一个人去赴任。

见父亲眉头当中深深一道褶皱,孟苍舒似寻常般展颜一笑,说出自己的打算:“爹为我殚精竭虑更胜寻常旁人家的父子,儿子能有今日,全都是父亲教导有方悉心抚育,若是我在京师半点能耐都没学来,岂不让爹心寒这些年的尽心竭力?莫要担忧。”

孟宽哑然失笑:“也是怪了,从前总想着我儿天资不凡,想让你出人头地干的一番大事业,可这几年却总觉得若是儿子你能身体康健平平安安在我身边也是挺好……娶妻生子顺遂一生,不去求那些远大的志向,安安稳稳的,哎……我这人,又跟孩子说丧气话了!”

像是埋怨自己一般,孟宽用力拍了下榻上横盘的腿。

可怜天下父母心。孟苍舒垂下眼帘,酒热尚且不能让他浑身暖融,可此时眼前四十余岁的老父却使得他肺腑似有火热一般感触良多。

“爹,我晓得你的担忧,我明日便启程。”

他也只好从命。

孟宽如何舍得?刚刚重逢的儿子明日便要分别,他手都有些微颤,不住叮嘱路上的注意事项。他虽不曾在朝为官,却因长岭置从公多年,也知晓官员外派所需一应物事,少不了念叨再三。

而孟苍舒只是笑眯眯听着,无有不耐。

早在十二岁那一年,孟苍舒就意识到,自己原本想要疏懒闲散度过一世的想法在这个虎狼横行之道根本行不通。

最重要的是,他不止需要在如此世间照顾好自己,更要为此身的父亲答报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