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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搬吗,”白棠双眼仿佛弥漫着一层冰晶,清寒冷冽,她从衣袖里掏出一块帕子,那帕子用墨水写满了字。

“那是,”蒋梦梦疑惑。

“这是你们串通静心庵的师太谋害我的证据,这是她们的认罪书,”白棠眼神锋利,极快划过一丝杀意。

原主就因为他们的苛待去世了,这两个人,怎么能不受一点报应呢。

这句话成功把蒋梦梦吓的半死,她哆嗦了一下。

施黎川却有些茫然,他望着那帕子,有些不明所以。

“回来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养了你这个儿子,凭这份证词,我就可以去京兆尹去告你一个谋害生母之罪。”白棠声音低沉,眼神平静如水。

施黎川彻底傻了,弑母,他怎么会这么做,他看着白棠那双没有一丝感情的眸子,心中越发不安。

这时候,他猛然的抬头,望着身边的蒋梦梦,“是你做的。”

“不,不,不是我。”蒋梦梦身子抖了一下,嘴里却不断的否认。

见到此,施黎川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呐呐的问道,“梦梦,是你吗。”

“说了,不是我,”蒋梦梦见施黎川不停问她,也跺跺脚,发脾气了。

“这,这,”施黎川呆了半响,最后抬起头对白棠说,“母亲,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梦梦是个再心软不过的女孩子,她怎么会那样做。”

这话说的有点奇怪,白棠明明说的是他们两个,施黎川却说不是蒋梦梦做的。

蒋梦梦这时也开口道,“母亲,我们搬出福熙院就是了,你何必拿一份假的证据来污蔑我。”

“假的,”白棠唇边划过一丝冷笑,“去年十月初五,你们让孙家媳妇送我到静心庵,走的时候,孙家媳妇说了一句话,“我家老夫人年纪大了,脾气不太好,肠胃也不太好,最好每日清粥淡茶,”这话可是她说的,临走时,她还给了静心庵的师太五十两银子。”

“怎么了,”蒋梦梦似作不懂,“我这不是为您考虑吗,我让孙家媳妇打招呼,是让她们多关照您,您年纪大了,整天大鱼大肉,那才是不易消化呢。”

她脸上露出的伤心的神情,仿佛再说,你怎么不识好人心。

“为我考虑,施黎川啊,”白棠的那双眼睛极静,她勾起唇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也是这样认为吗,我临走的时候,一辆马车,两个仆人,车上只有几件衣裳,去年寒冬,你连一件薄被都没有送过来,这上面,是你媳妇打点静心庵的费用,一笔笔,足有一百多两银子。”

说到最后,白棠笑容很冷很冷。

施黎川垂着头,不敢直视白棠利剑一样的眼神,蒋梦梦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我打点静心庵是为了让她们照顾母亲,母亲恐怕误会了我的意思。”

“够了,”赵毅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下,白姨母对这个儿子有多好,他一直都看在眼里,他小时候还羡慕过施黎川有这样一位爱护他的母亲,没想到施黎川竟然会苛待自己的生母。

赵姨恨不得狠狠的教训施黎川一顿,可是碍着白棠,他又不好下手,只得冷笑道,“施黎川,你好歹也是施国公府的世子,怎么事事都要你媳妇做主,这是你的亲娘,你就睁眼看看她是怎么折磨白姨母的,你还是她的亲生儿子吗。”

天有些凉,施黎川头上却冒出了细汗,他又跪了下来,这一次是跪在白棠的脚边,他抓住白棠的裙摆,哽咽道,“母亲,我并不知道这回事,我以为梦梦全部安排好了,你知道,她没有什么见识,只以为这样做事对你最好的。”

这个施黎川啊,不仅没有一丝亲情,而且愚蠢的不可救药。他以为一句蒋梦梦不懂事,就能把全部的事情都抹过去了吗,要是原主回不来,这件事,就由他们胡说八道,但是白棠回来了,就要势必要讨个公道。

白棠望着施黎川几秒,眼神幽深的如深潭的湖水,原主的这个儿子也曾对她有过孝顺,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施黎川,那个静心庵,你去过没有,离施家四十多公里,山路陡峭,山中有野兽,没有人帮忙,我走百米都困难,所谓的庵堂不过是几间瓦房,我的床铺下面垫的是茅草,下雨天,瓦房漏雨,寒气逼人,五天前,我受了寒气,大病一场,病中模模糊糊,恍若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场,也许是阎王见我命大没有收留我,但是施黎川,这件事不该这样过去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低沉的声音从施黎川的头顶压下来,施黎川觉得心里有一股寒气冒了出来,他还想再为自己辩解,但是白棠已经不听他的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