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连澄怀中还抱着儿子。

窗外,冬日的凛冽已经刮遍了大燕的东西南北,在苍蒙,只会更冷更硬,也更加残酷。

连澄的声调没有一点起伏,他问:"你要回去了吗?回去苍蒙。"

楚乔从一堆茶具里面抬起头来。

天冷了,演兵也已经告一段落,他每日里除了调戏儿子,就开始有模有样地学大燕贵族们的生活。

泡茶,在他看来是一项毫无意义且浪费光阴的事情,他情愿把这一份精细的劳动换成习武,或者给儿子包尿布。

连澄经常笑他泡出来的茶水跟马尿差不多,为此他足足喝了一个多月自己亲手泡制的"马尿",口里简直都要淡出鸟来。

"回去,肯定要回去。"他说。

连澄把儿子支了起来,小腿动了动,似乎想要像往常那样对他踢打一番,琢磨了一下,到底没有动弹。

他对门口仰了仰脖子:"去吧,好走不送。"

楚乔怒:"我又没说现在就走。"

连澄不以为然:"反正都是要走的,什么时候走不都是一样。我对着你这张老脸已经看得不耐烦了,快点走,走了我好招一群小白脸来,每日里陪我弹弹琴,说说书,泡泡茶,顺道烤一只你们大草原特产的羊羔子,神仙般的日子啊……"

楚乔嗤笑她:"你们大燕的乾离才是羊羔子,上战场不能打仗,下战场不能打猎,在家挤不出马奶,出外跑不过马蹄子,有什么用。"

"他们有他们的妙处,你一个野人是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