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一家搬进去的那天,他朝谢鸣轩啐一口唾沫,一脸嫌恶:“你爸妈短命,没享福的命,都是让你克死的。”

“我没有!”谢鸣轩用稚嫩的声音反驳。

“怎么没有?当时你们可都在车上,全家人都死了,就你没死,你不是灾星是什么?”仗着周围没住人,大伯说得很大声,表情狰狞,“晦气玩意儿!”

就是这么个晦气玩意儿,大伯一家人使唤得很顺手,十岁大的孩子,洗衣做饭,种田劈柴,稍不注意就会招来打骂。

起初他做饭也不好吃,在被婶婶拧着大腿肉、用竹鞭抽,饭菜的味道才好起来。

婶婶总是指着他鼻尖,活像只女鬼:“不长记性的东西!”

他不是没想过找别人帮忙,只是别人家的家务事谁也不好掺和,村长来了,大伯就消停两天,再然后打得更狠。

他已经很久没做过饭了。

宁溪一转头就看见谢鸣轩靠在厨房门槛上,身体一抖,显然是被吓到了。

“你站在这里干嘛?”厨房里有点热,白皙的脸白里透红,杏眼微瞪,有点小生气。

谢鸣轩和他开玩笑,反正也不会答应:“想不想吃我做的饭?”

“想。”主角给他做饭,不吃白不吃。

刚答应,宁溪又提起防备心:“你不会要毒害我吧?”

谢鸣轩上前去:“这都被你猜到了?刚才顺路买了一包蟑螂药,不知道对你有没有效果。”

厨房本来就小,同时挤进四个男人转个身都难。

宁溪看见他靠近,下意识后退,后面站着杨潇,眼看着就要退到别人怀里去,谢鸣轩伸手拉住他,搂着肩膀把他往外面送。

“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宁溪:“???”

被送出厨房的还有杨潇。

宁溪扒在门上往里看,他以为谢鸣轩开玩笑的,没想到他居然在问汤达今天买了什么食材,挽起袖子开始洗菜。

“蟑螂药藏哪了?”宁溪越发不安心,这人不会真给他下yao吧?

谢鸣轩背对着他洗菜,头也不回:“外套里。你去拿过来。”

宁溪跑过去翻他的外套,被余潮看见,刚才他去了趟洗手间,没听见他们俩的对话,下意识挤兑人:“小溪,你这样乱翻别人的东西不好吧?”

“不好就不好,大不了被网暴呗,我不怕。”他翻着白眼从外套里翻出两颗薄荷糖,抓着糖走向厨房,“现在的蟑螂药怎么做得这么像糖?还是薄荷味的耶。”

谢鸣轩慢条斯理地把菜洗好:“不然怎么骗你吃?”

“给我吃的?”宁溪抓着两颗糖,包装袋两边有着方便开袋的锯齿,握在手心里时会扎进肉里,有点痛,“那你别放菜里了,薄荷味的菜不好吃。”

“嗯。”

宁溪把其中一颗放到兜里,撕开另一颗:“我先吃一个试试威力。”

薄荷糖的清凉直冲天灵盖。

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