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击和滚落,庭筠蜷倒在古树下,连着呕出了好几口血。
她是真的没有一丝力气了,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系统也完全失联了一样。她这人一直就很霉,亲缘稀薄、好友病故、受人背刺…甚至最后坐个飞机也要出事,死无全尸。
而被迫做任务,那就做吧,好歹能活还有钱拿是不是?可没一天是安心省心的!到现在,怕不是又要死一次。
她佝着身体,觉得哭笑不得。
虺蛇欣赏着她的凄惨模样,他颈上和额头已经显露出大片蛇鳞,直接放出最后的攻击:
“这就送你最后一程!”
庭筠不甘地闭上了眼。
下一瞬,“噗嗤”的血肉声沉闷地响在前方,预想的剧痛也并未到来。
庭筠猛然睁眼,那名虺蛇的胸腔,正插着一段粗壮树枝,它贯穿过他,留下了大摊血液。
他显然也始料未及,瞪大的双眼瞳孔缩如针,剩下大片眼白。
随着他的倒下,他身后之人也逐渐显露于视线。
他抬起的手还未来得及放下,整个人急促地喘息着,像是全力奔跑冲刺后的样子。
而在庭筠望过来的那刻,他也清晰地看清了庭筠的状态,绀色瞳一缩,紧绷的下颚和紧攥起的拳头使他的胸腔起伏更加明显。
身随影动,他刹时便到了庭筠身前,上下左右地移动着目光,却慌张无措地不如如何动作,生怕碰一点儿就碎了。
庭筠看着他额头上细密的微汗,想到他大概真的是拼命地赶过来,她费力地伸手抚上他的脸,指尖触上柔软的耳廓:“胆儿这么小?…我命大着呢死不了…”
“但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话锋一转,有些重地捏了捏他的耳垂。
介嗔痴撕开衣服给她包扎的手顿了顿,张口欲说什么。
见过阿木后,在马车上熏香上动了手脚,趁她睡着后施了咒法的事……不,不能说…她好像喜欢乖顺的,要是讨厌他了怎么办?
介嗔痴转瞬便编造好了理由,准备解释时,庭筠却突然再次吐了血,其中掺杂着丝丝黑色。
介嗔痴呼吸一紧,身上薄薄的那层黑雾霎时浓重起来,迅速回转起身,一个抬手便掐住了虺蛇的脖颈。
原想趁他们放松警惕,偷袭二人的虺蛇,被死死固定在半空。介嗔痴身上不断弥漫出的黑雾浓稠地如若有了实体,摇摆着若巨大藤蔓,攀在虺蛇躯干上。
面前少年昳丽的眸像是一团漩涡,他被吞没其中,如若一双无形的手探入他的识海,在其中找寻着想要的信息,而它也确实轻而易举地成功找到解药藏匿之处。
少年微微歪了歪头,那漩涡随后翻涌上更深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