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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媻对这些故事毫无感触,若非要说有什么,那只觉得父亲是真的没什么出息,那么多老祖宗的东西,变卖得只剩下一副字,以后要是又有谁买到顾家祖宗的诗集,觉得好,拿出去显摆说是自己的,父亲难道依旧去跟人家打架?

不,或许父亲都不会知道,假若他们还留在这座小县的话。

“这么说,我还得为父亲像秀才公赔礼才是。”少年微微彷徨。

刘秀才嘴上说着‘不必不必’,腰杆儿却挺得笔直。

谁知道少年听见他说不必,当真连鞠躬都没有,倒是感谢他了一句:“好好,秀才公当真大气。”

刘松之喉咙哽了一下,微笑道:“还好还好。”

老少三人又寒暄了一会儿,顾媻懒得在这里待太久,便说家中还需他回去收拾行囊,便要离开,离开前,李老爷亲自送他,还让小厮拿了二十两银子给他们全家当作盘缠上路。

顾媻目前还不怎么清楚这个朝代一两银子的购买能力,只大约揣摩很多,一时间当真生出些感激。

俗话说的好,能赞助启动资金的贵人才是真正值得尊敬的。

李老爷是真的大善人吧。

好人可千万别成了红楼里面家财散尽的香莲她爹,最后弄个家破人亡啊。

顾媻心里正想着,却不成想李老爷又让人抬来了几大箱子的书籍说:“此乃这些年我女陆陆续续收来的,都是你父亲当初去当铺死当的书,我大致翻过,上面有不少你祖父和先祖的题字笔迹,都是好东西,你若以后还想继续念书,多看看也是好的,我就代替小女送还给你们,去了扬州,若是站稳了那自然是好,实在不行,就回乡来,家乡无论如何也能给口饭吃。”

顾媻愣愣看着李老爷,深深鞠躬下去,心口滚烫着,随后说:“多谢李老爷,只是有些话,小侄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顾媻想说好人难当,不管什么世道,都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遗骸。想劝李老爷最好悠着点儿,别当真被那位刘秀才给笼络得最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就刘松之那样的人品,很难保证他不能做出什么。

可直接提醒未免会落入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一列,顾媻便又换了一句,说:“我们离开的事情,李老爷如何与大小姐说呢?”

李老爷果然犯了难,苦笑道:“哎,只能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