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样子,一下就让他想到了昨天。

薛时野就是让他这么坐着的。

说是怕压到宝宝,但也不是只有这一种方式,薛时野非要他来。

薛时野好似是故意的,安连奚跟他对望良久,最后终是自己来了。

以往都是薛时野带着他,陡然的转变让安连奚一时难以适从。不过薛时野并非光是看着他,而是慢慢教他该怎么做。

再后面……

薛时野可能是觉得他太慢了,接手了过去。

安连奚收敛住思绪,小声说,声音闷闷的,“我要下去。”

薛时野叹了声,“嗯,那不舒服要告诉我。”

安连奚正待点头,只听他又轻轻唤了声,“宝宝。”

自从安连奚上次告诉薛时野他给宝宝取了个小名叫做‘小团子’之后,‘宝宝’这一词就成了薛时野对他的称呼。

这个称呼实在太过羞耻,安连奚只在某些时候、某些地点才会听到他这么喊,每次闻见都会觉得心口都在发着颤,昨天他就听到了好几回。

他没料到薛时野竟然会在现在这种时候这么叫他,安连奚动作蓦地一停。

薛时野低眼。

安连奚微侧过头,眼尾都有些泛着粉,“你不要乱叫。”

薛时野指尖动了下,忍着不把人放下去的念头,应了声,“好。”

安连奚坐到一边,吃自己的,中途薛时野也没来闹他。

午膳后没多久,段旭过来请平安脉,听到他声音不对,马上就去看薛时野了,眼神带着点安连奚没能看懂的深沉。

请完脉,段旭就离开了。

安连奚松了口气,小团子很好,他也很好。

不过最近天气还是有点凉,安连奚没两天就感冒了,薛时野又旷了几日早朝,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守在他身边,任何时候都不放过。

“难不难受?”薛时野望着他有气无力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动作小心地给他喂着汤。

因为怀孕,许多药不能用,即便是段旭也没办法。

一场简单的风寒,安连奚许久都不见好。

安连奚小口地喝汤,鼻子塞塞的,声音绵软,“头有点疼。”

薛时野呼吸一轻,“喝了汤,再睡会?”

安连奚嘟囔了句,“可我睡了好久。”

感冒了,他不止头疼,眼睛还老忍不住流眼泪,把薛时野急坏了。

薛时野喂完了汤,指腹在他眼尾轻轻摩挲,“那就不睡。”

说罢,他勾住人后腰,让他侧趴在自己肩头,大掌抚着他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嗓音温柔地哄,“小乖不难受。”

安连奚说:“晕。”

薛时野把人抱得更紧了,喉头发涩,“嗯,很快就好了,好了就不难受了。”

安连奚靠在他肩头,眼睛难受地半阖起来,闻言轻轻应了声,“好。”

太乖了,软软的一团。

他的小乖那么好,偏偏身体又这样羸弱,薛时野只能用十二万分的小心把人护着,却还是会让对方生病。

安连奚生病,薛时野看起来比他还要憔悴,下巴上都冒出青茬子了,他伸出手碰了下,“扎人。”

薛时野握住他的手,“不碰就不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