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朗声大笑的声音。

安连奚不禁朝帐外看去。

薛时野见他想看,加快了动作,而后带着人出帐。

紧接着,走出营帐,顺着那笑声的方向走去的安连奚就看到站在一片空地上的沈玦。

对方面前正倒着一只颇为健壮的鹿,盘根错节的鹿角曲线优美。众所周知,鹿是十分敏捷的,对于自己能够猎到一头鹿的沈玦十分满意。

眼角余光射箭相携着走来的两人,他当即就朝两人挥手,脸上洋溢着喜悦,俊朗的面庞看起来朝气蓬勃,充满了少年气。

“小表哥!看我猎到了什么!”

安连奚走过去就忍不住低呼了声,“哇!”

他冲沈玦比了个大拇指,“好厉害!”

安连奚确实觉得沈玦很厉害,看见他竖起的大拇指,沈玦当即更乐了。就是此时,他察觉到一道隐含不善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沈玦脸上的笑僵了僵,轻咳了一声,被迫谦虚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头鹿而已,这只已经是老鹿了,所以我也是侥幸才能猎到它。”

以往他也不是没有猎到过,但是这一次为了表现自己,沈玦才会格外开心地炫耀。可他似乎是高兴的太早了,差点忘了,表哥还在呢。

“那也很厉害了!”安连奚道,“我就不会射箭。”

沈玦只觉自己头顶的闸刀更加沉重,连忙又搬出了他表哥逐鹿时的英姿,用尽了毕生所学,直把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末了,还补充一句,“小表哥不会射箭吗?可以让表哥教你啊。”

其实沈玦也想教,谁不喜欢自己在展示才艺的时候被人这么夸啊。

更何况,当小表哥用那双澄澈清透的眼眸望来时,眼底溢满的崇拜光芒简直让人自信心爆棚。然而想归想,沈玦是不敢当着他表哥这尊杀神的面抢人就是了。

安连奚起先还在可惜,那天他睡了太久,没有看到薛时野逐鹿时的身影。

可当听最后一句沈玦提议让薛时野教他射箭,前日对方教自己射箭的场景在脑海中重现,他慌忙摇头,而后摆手道:“那就不用了吧……”

他可不想让薛时野再教他了。

沈玦却率先插了句嘴,“小表哥,你的手怎么了?”

他的目光凝聚在安连奚掌心和指尖。

那两处正一片通红,一夜过去都未见消退。

安连奚摆手的动作一顿。

薛时野顺势将他的手纳入了掌心,撇了沈玦一眼,“伤着了。”

沈玦呆愣片刻,什么伤会伤在掌心还有指尖啊,不过他还是关心道:“那需不需要叫太医啊?”

此次出行,刘太医也未能安生待在京中,而是被一起捎上了。随行的太医自然也不止他一个,可安连奚的身体目前是由他负责的,故而此次刘太医也在,基本上是岐王随叫随到的。

安连奚:“不用了。”

话落,他低下眼,薛时野的指尖正从他手背轻轻摩挲过去。换作平常,想必是要捏住他的小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捻动。

闻听此言,沈玦亦不再多问,开始说起今夜要吃烤全羊的事了。其实他更想把整只鹿带回去,届时也好向更多人炫耀一番,但现在秋猎的时间才刚刚开始,距离结束为时尚早,一直留着也是费时费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