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也早听见了外间争执,此刻正忙碌间,忽然见她闯进来,也不由得惊愕非常。

两个产公还有意要来劝她,道:“哎呀,陛下怎么进来了,这等腌臜地方,哪里是能让您瞧见的呢。”

说着还将目光投向鹦哥儿,“总管,您帮着劝劝陛下吧。”

鹦哥儿两眼一翻,好像半个字也没听见。

而赫连姝已经跪到了床头边。

她是天之骄女,除却天地祖宗,一辈子没有跪过旁人,此刻却结结实实地跪在君后的床边,神情疼惜,并不觉得有丝毫不妥。

一旁众人倒是吸了一口凉气,面面相觑片刻,终究是不敢在此时去招惹这位陛下,只低下头各忙各的活计。

“你怎么进来了?”崔冉诧异道。

她凑在他身边,抬手理了理他发丝,干笑了一声,“怎么,我的男人生孩子,还不许我陪着了?”

床上的人眨了眨眼,“不是都说吗,生孩子见血是件晦气事,女子瞧见了要倒霉的。从前我爹生弟弟,还有其他君侍生产的时候,我娘从来都不进去。”

他像是没有什么力气的模样,声音细细弱弱的,这样和她说旧事的时候,甚至显得有几分懵懂。

好像春天里的嫩竹枝,都经不起人一握。

赫连姝看着,心底里忽然抽了一下。

他还没满二十,要是放在有些人家,父母疼爱得紧,舍不得儿子早早嫁了,想要多留几年,他这样的年岁,或许还在闺阁里过无忧无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