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大阏氏将他快要戳到那人鼻尖上的手拦下来。

“弟弟不要心急,下人的信口胡言,哪里能全信的。咱们只不过是问问话,齐心将这幕后主使给找出来罢了。”

却已经拦不住殿中窃窃私语,一浪接着一浪。

小阏氏愤愤地将他的手一甩,也顾不上将两宫不和公之于众了,却也没有话可驳。

有对方险些将赫连姗送进宗正寺的大义灭亲在先,他再如何辩驳,都显得护短,反叫人起疑。

倒是赫连姝,这会儿已经从目睹大可汗暴死的悲伤中清醒过来,她拉过崔冉的手,搀他起身,且低声道了一句“小心”,才牵着他,从容不迫地走到殿前。

“你这话,敢确准吗?”她盯着地上跪着的人问。

她脾气冷酷,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威名,是北凉上下都知道的,此刻板着脸往跟前一站,身上颇有杀气,令那管事忍不住瑟瑟发抖。

“奴婢,奴婢没有说谎呀。”她说着,竟扭头去看赫连姗。

被大阏氏一句话给喝了回来。

“你是否说谎,其中又有没有隐情,有本宫和诸位大臣在,自然会公平决断。你只管如实说来,不许欺瞒。”

她肩头发着抖,俯首道:“是,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实情就是如此。”

崔冉的目光在这几人之间扫视了一趟,就大抵明白了此间关窍。

为什么他们在小巷里说话,耽搁了那么些时候,一早就该进了宫的运送金雕的队伍,却仍能与他们在半途上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