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那一身冻人的雪珠子,只有通身的暖意。

“备的什么,这么香。”她吸吸鼻子,往桌边走过来。

崔冉带了笑,站在她身边同她指点。

“大多是南方过年时的菜式,都是厨房按着我的交代做的,我还没尝,不知道能学像几分。但瞧着模样,大约也像那么回事吧。”

赫连姝点了点头,饶有兴味地盯着那一桌子菜看。

“你不就是陈国人吗,既然是你教的,就算那群木头再不成器,也总能学像个七八成吧。”

他听了,就忍不住笑,从眼角瞥她,“这我可不敢打包票的。”

“怎么说?”

“我长到今天,也没亲手做过一道菜。”

这人闻言,不由失笑,扭头将他瞧了几眼,目光里写满揶揄。

“你们陈国人,不是最讲究男子贤惠吗。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是不是?”她道,“怎么到了老皇帝的儿子身上,就不学这些好的了。”

崔冉听着,也知道她是存了心要招惹他。

自古以来,别说宫里了,但凡是高门大户的男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一应事务都有下人操办,一家主夫也只须发号施令,掌管下人罢了,从没有亲自动手的道理。

难道他们北凉的宫廷里,君侍和皇子就有亲自下厨的光景了?

他在心里无声地斥了一句,大过年的也吐不出几句动听话来。面上却不如从前,让她拿话堵了只知道闷头忍气的模样,反而转过脸望着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