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是她的人”,内里是有缘故的,无非是因为他事实上已经归了她,明面上却又没有名分,不是明媒正娶,唯恐说错了话让他吃心。

但在外人面前,却听得崔冉耳根生热,极是不好意思。

“那我们便要了。”他小声道。

说罢,待鹦哥儿刚把钱放到摊主手上,转身就走,好像在摊子前头多待半刻,就会羞得受不住一样。

鹦哥儿将簪花小心收了,笑嘻嘻地追上来,道:“公子连这也害羞。”

“你哪里瞧见了,不许胡说。”他低着头道,“还不是让你撺掇的。回去要是她不喜欢呢,又该如何?”

“不可能,公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身边的人笑得欢,“要是平常,我不敢说,可只要是你送给她的,殿下就绝不可能说出不喜欢来。”

二人说着话,便走到了一处巷子口,没防备斜刺里冒出一个人来。说笑间不曾留意,险些撞了上去。

崔冉忙停了脚步,道:“抱歉。”

他不曾抬头与对方打照面,单凭衣饰,却也能辨认出撞见的是个女子,不由就越发觉得失礼,忙着想要后退两步。

谁料脚下刚一动,手臂忽地被对方拽住了。

这一下,惊得他和鹦哥儿同时喊出声来。

“你做什么?”

“放开我家公子!”

他惊而抬头,刚要奋力脱身,在看清对方面目的一瞬间,却忽地被钉在了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虽然头上戴了一顶大毛帽子,作北凉人打扮,乍看很不显眼,但她的容貌,和眉骨上那一道伤疤,他却是记忆犹新的。